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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深处》美学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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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影视美学的期中作业。老师要求有至少五处的学术引用,我写的时候觉得自己大多处在生搬硬套的状态。轻喷轻喷。】
  
  
  作为“十分钟年华老”系列主题短片,年华是什么的定义对于导演来说变得至关重要。十分钟是这年华衰老的时间,也是短片能够表达的时间,即使用最快的放映机以最快的速度拖动,也只不过每秒二十四帧罢了。年华是个太庞大太沉重太杂乱的主题。而电影就像一个小孔,用镜头呈现这广博的外在世界。当然任何艺术的创作都是选取典型加工。陈凯歌选用的是搬家的故事,他将年华老诠释成心灵家园的衰落,对消失文明的怅惘。
  
  电影开场先声夺人,搬家公司正忙的热火朝天,搬进新房的人家放鞭炮庆祝乔迁之喜。一个仰视镜头顺势继续向上,以一种让人压抑的速度缓慢呈现这幢高耸入云的公寓。[1]尼克布朗在《电影美学与心理学》中借用了格式塔心理学的整体论原理来研究镜头、色彩、蒙太奇等。虽然他接住了爱森斯坦对电影思维的研究,明确提出和证明了电影是一种语言,但他所说的“语言”,既非日常口语或文字语言,也非结构主义符号学意义上的语言。因为在他看来,电影的活动功能主要体现在表意上,表意首先是一种联系——镜头的组接。而根据视听语言学理论,以拍摄角度划分,其中有一种就是《百花深处》开头所呈现的这种仰视镜头。[2]仰视镜头具体有平展地面景物、造成开阔宏观之势的能力,画面中的垂直象形体因仰视而增添了向上击中、高耸的透视效果。在造型方面,仰角拍摄具有双面性。当仰角角度较小、后景进入镜头时,画面则会产生泰山压顶的压抑之感。而在此,导演用一个仰视镜头,呈现高耸的公寓楼,其意义除了展现现代化城市发展外,更重要的为了表现这种冰冷的钢筋混凝土所围造出的水泥森林,它是社会发展的象征,但同时也是囚禁人们的隐形牢笼。它像一柄剑,斩断过街坊邻里所特有的人情冷暖。人们开始日趋封闭自己,冷漠孤独汹涌而来。这里也为整个片子的主题打下伏笔。
  
  之后故事顺势发展,主角冯先生登场。冯先生登场的时候与搬家公司人员之间的对话,乍一听没有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当然观众也没有被预先告知有心理准备,思考这个人竟然会是一个疯子。观众的思绪是顺着搬家公司人员的,换句话说,是顺着正常人的。但在之后冯先生的表现越来越让观众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当然知道后来车子开到废墟一片的空地上时,观众和搬家人员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人脑子不正常。按下不表。在搬家公司的人开车载着冯先生他所说的地方的途中,导演用了好多个镜头展现北京城市现代化的建设,高楼林立,大道通衢。之后通过冯先生和小伙子的对话,初步传达了电影的主旨。金丹元先生在《影视美学导论》中说,[3]“至于人物语言、对白则不仅寥寥几句就能传达出人物的身份、地位、职业、爱好、性格等等,而且它也是叙事最基本的方式和最直接的表意系统。”“不同的语调、口吻说出的话,其含义也截然不同,而且有台词,就必然伴有潜台词,所以连人物口语中的隐喻性、微妙性、也是不可低估的。”同时[4]“视听作品里的话是创作者借助人物语言表达自己思想感悟的一种手法。”所以当冯先生疑惑的问,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不认识啊。有人就嘲笑他说,您还是老北京呢,连平安大道都不认识。而耿乐饰演的搬家公司的小伙子则说出了一句惹人深思的话:如今就是这老北京才在北京迷路呢。这句话恰恰正是导演想要表达的含义。城市规划建设,很多旧居民宅老路胡同拆卸挖除重修,周围原本熟悉的地标建筑统统不见,代之的是陌生甚至让人心慌的现代建筑。但同时也给冯先生的身份埋下伏笔,作为一个永远活在过记忆里的人,他自然对现在改建后的道路房屋不熟悉,因为他只看到百花深处胡同里那两进的四合院,那檐角叮叮当当的风铃。所以当车拐进两边废墟残垣的小路时,他才又兴奋起来叫着这边儿我认识了!
  
  整个片子的高潮大概是四个小伙子真的装模作样的给冯先生搬家那段戏。紫檀衣柜,金鱼缸,前清的花瓶。虚空的东西却活生生存在在冯先生的眼里。小伙子们像在给皇帝织新衣的裁缝,煞有介事的表演让冯先生心安,也让观众哑然失笑。尤其是导演还特别安排了一个骑自行车误闯的路人,耿乐说,诶诶,当心点,没看见这大衣柜嘛。恼火的认认真真,让人已经分不出到底谁是疯子谁不是,所以路人以一脸撞见鬼的表情落荒而逃时,观众们终于笑到倒地不起。而这一切在冯先生看来却是这么认真这么庄重。特别是其中一个小伙子给他搬前清花瓶的时候,他一路叮嘱着,小心着点儿,您别给我碎了。戏剧总是要有曲折才够迂回。只有一个人入戏的时候,花瓶碎掉也只有一个人伤心。当其中一个小伙子继续假装花瓶还在手里的时候,在冯先生眼里,它已经摔得支离破碎了。可是,摔得支离破碎的真的只是花瓶么?如果说这是一种文化的碎裂是不是太严重,但不可否认的,跟着历史车轮的合辙轰隆向前时,就必然会抛却甚至碾碎一些过往。我们覆盖了原先的一切,在其上建造了新的一切。然而再过未知的年月,我们建造的新的这一切又将成为过被未来更新的一切淹埋。冯先生是一个活在过里的人,因为他是疯子。我们不可以活在过,因为我们还要继续向前。
  
  我相信导演其实并不真的只是在怀旧,在批判。他是积极的,是希望历史或者说年华是向前的。但在片子的结尾,搬家公司的小伙子们在车轮深陷沟壑里时,下车回望那片曾经是屋瓦连片的废墟,夕阳照在那棵孤零零歪斜着的老槐树的身上,四周空旷一片,导演却用了一个长镜头,用小伙子们凝视废墟的主观镜头构造了一个虚幻的模糊存在的四合院,黑瓦白墙,老槐树伸出檐角,槐花随风飘散。还有冯先生的铃铛,摇曳作响。其实这才是导演的意图,他希望那些忙的火急火燎拆除重建的人们能够稍稍停下手中的活,回头望望,望望被我们抛却掩埋的过,那是承载并孕育了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文化,是我们祭奠千年的文化。年华无关岁月长久,而老,又何须十分钟。
  
  谈及影片结尾处的长镜头,[5]“摄影机的视点也就是观众的视点,它犹如观众眼睛的延伸一样,起着控制、操纵和引导观众的作用。摄影机的视点在整部影片的叙事过程中都是具有指向性的,在一定程度上迫使观众自觉自愿、不知不觉地跟随它进入电影。”观众到最后已经身不由己的被带入到那一片笼罩在惨淡夕阳里的废墟,跟随小伙子们一起幻想着曾经有过的屋角檐铃,开始从对冯先生的一丝戏谑变为深深的理解和感同身受。[6]当代西方电影理论家们强调,同化产生同情。麦茨认为,电影欣赏过程中的“一次同化”是观众与角色目光的同化,“二次同化”则是观众与银幕上人物的同化。此刻观众已经与银幕上的冯先生产生同化了。正是通过那一个回望的长镜头。[7]巴赞的长镜头理论认为,通过不加干预的长镜头,展示一个包含无限现实可能性的生活统一体,由此造成强烈的间离效果——银幕影像不再是梦幻,而是需要自我思考和发现的生活本身。观众们由此开始同剧中人一起思考。而这正是导演所要达到的意图,正是需要观众们的反思,回味,思索,以及之后一刹那的领悟和随之产生的心理情绪——深深的疲惫感,无能为力和不得不为之的心痛,这才是整个“十分钟,年华老”的意义。年华如何在十分钟里老?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用极限思想,让它在一瞬间老。
  
  我想电影里是有很多个这样的一瞬间,足以让银幕外的观众瞬间老。导演所要做的不是费尽心思的向观众描述年华是怎样怎样衰老的,他所要做的只是静静的呈现一些镜头和场景,一些线索和画面,一些声音和对白。就像巴赞所认为的那样,将生活阐释权交还给观众。因为只有观众自己才能体会到老的疲惫感。而我想,这正是陈凯歌这部电影的高明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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