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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像一支蜡烛,像一个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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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stalghia,这个词语本身就带有一种疏离的美,温和的音节,绵长的韵律,勾勒着人的精神深处低回的思乡。塔可夫斯基的电影《乡愁》,一开篇就是寒冷广袤的草地,孤独伫立的白桦林,烟雾缭绕的湖泊,走向远方的黑色背影,伴着轻柔的俄罗斯女声,把镜头中的厚重哀愁直推进观众心中。
  塔氏的电影从来都是以孤独和痛苦为基调的,而营造出这样的基调的无疑是他反复运用的意象——淅沥下落的雨水,弥漫不散的大雾,打翻在地的牛奶瓶,女人脸上的泪水。由于剧情被极度简化,塔氏的电影不会因为急于推动剧情发展而疏于人物的内心感受,无论是环境的全景式刻画还是长镜头的推移都将人物的外在处境和内心情感渲染到极致。在《乡愁》、《潜行者》以及《牺牲》当中,塔氏都以极度简化的艺术手法使得人物形象逼近抽象和类型化,剧情按照预设的逻辑展开,从而构建起允许多样诠释的寓言。电影是以影像作为传达情感和思想的载体的,在塔氏的艺术创造中,他构建起诗化的意象,以接近人们本来的精神状态,这种精神状态在他看来无疑是孤独的。
  过对塔氏电影的解读,总是试图为塔氏所描绘的意象做出某种象征意义的智性还原,但塔氏本人对这样的阐释却是非常反感的。他很多次在访谈当中提到《镜子》的映后,当一群影评人围着他争论不休,一个清洁工大妈却用一句话道出她对电影的透彻理解的故事。他自己也非常不愿意给自己的电影做出解读,“那些影像本身仿佛象征,但跟通常的象征不同,她们是不能破解的……象征主义是颓废的征兆。”
  如果说智性的分析不能帮助我们还原塔氏电影的真实意图,那么也许欣赏他的电影,最好的方式就是诉诸于感性,用那一系列的影像召唤出最真实的精神反思。像读一首直达心灵的诗,用真实的乡愁和塔氏的《乡愁》共颤。
  
  “而当夜幕降临 这时我的身后/ 哪里有微微闪耀的翅膀/ 我便是那蜡烛 在盛宴中消亡”(84:40—84:51)
  从题目上看,《乡愁》这一部电影要讲的无疑就是乡愁,那这个“乡愁”到底是什么?在电影里,我们从始至终都能体会到主人公戈尔恰科夫被一种浓浓的孤独所笼罩,这种孤独来源于何处,又能不能被解为他的乡愁呢?
  戈尔恰科夫是忧郁的,连旅店的老板也看出他的忧郁,她以为戈尔恰科夫陷入了爱情,但美丽的女翻译尤金尼亚却知道他“心不在此”(19:47)。除了多米尼克,戈尔恰科夫几乎没有和其他任何人有过较长时间的有效对话。值得注意的是在他和尤金尼亚的对话当中,两人几乎总是在自说自话。戈尔恰科夫的孤独也许正是来源于他无法与他人进行有效交流所带来的痛苦。
  尤金尼亚对戈尔恰科夫是带有爱情的幻想的,虽然电影的情节弱化了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发展,但在影片当中尤金尼亚略带侵略性的表达充分地表现出了她的感情。当尤金尼亚在夜晚出现在戈尔恰科夫门口,她暗示性地指出“你两天没和妻子通话了”(22:31),随后又带着喜悦在旅店当中模拟赛跑,像一个幼稚的小孩。戈尔恰科夫对她说“你很漂亮,在这光线下”(39:49)的时候,她的笑在柔和的灯光下透着一点羞涩,而这样的情绪在戈尔恰科夫开始谈论多米尼克之后迅速地消失无踪。戈尔恰科夫也许感觉到了尤金尼亚的感情,但是他们两个从本质上来说是疏离的,所以戈尔恰科夫不仅无视了尤金尼亚的示爱,而且不断地与她谈论多米尼克,最终导致了尤金尼亚的爆发。尤金尼亚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你这么害怕,这么复杂?……你们想要什么?这个?(褪下肩带)你不要,因为你是圣人,只喜欢圣母。”(64:37—65:39)在尤金尼亚的一长段质问当中,戈尔恰科夫的脸始终没有出现,他的回应只是短短的一句“你在说什么呀,尤金尼亚”,这完全符合两人的交流模式,两个人仅仅是在说话,而对话当中并不存在内在的沟通。
  事实上,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对立与隔阂并不是仅仅发生在戈尔恰科夫和尤金尼亚之间。在《乡愁》当中,尤金尼亚和教堂神父,多米尼克和泡温泉的人,多米尼克和尤金尼亚,还有泡温泉的人之间都在对话当中表现出无法融合的分歧或是矛盾。这种矛盾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消解的,正如戈尔恰科夫在与尤金尼亚的对话中所说,“诗是不可翻译的,像所有艺术一样。……你们没人理解俄国”,要理解彼此,唯一的办法是“废除国家边界”(14:43—15:47)。
  可是,戈尔恰科夫在这里所提供的办法也许并不能帮助他化解他的乡愁。事实上,戈尔恰科夫所体会到的痛苦,是内化于他的精神之中的。也就是说,就算是回到祖国,和家人在一起,就算是有一间房子,过着稳定和谐的家庭生活,一个人还是可以因为乡愁而感到痛苦。乡愁本身来源于面对尘世生活的无力,来源于社会精神的稀薄和个人对自由的渴望之间的对立。在多米尼克在广场上演讲的时候,广场上的人彼此分离,静静观望着多米尼克的一整套仪式,情感的触动甚至少于广场上的一个疯子和多米尼克的狗,冷漠与疏离已经进入了他们的精神,成为他们的基本生存状态,这帮助了我们理解为什么戈尔恰科夫面对尤金尼亚的百般暗示却没有对她动情。
  尤金尼亚是典型的现代女性,她追求快乐,不受道德规则束缚,当神父告诉她“一个女人注定会有孩子,养育他们,用耐心和自我牺牲”,她质疑道“这就是女人的意义?”(9:23—9:42)在她与戈尔恰科夫分别之后,她选择了物质生活富足的维托利奥作为自己的爱人(在尤金尼亚与戈尔恰科夫电话通话的场景中,维托利奥坐在空间宽阔的房间抽雪茄,面前书桌古旧,女仆为他端上精致的食物,这些都在暗示维托里奥的富裕和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体现了她对物质生活的追求。戈尔恰科夫没有对尤金尼亚动情,既是源自于他性格深处的孤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源自于他对现代生活的不适应。他一方面发现了现代社会的个体之间的不可调和的孤独,一方面自己也无法适应这样的生存状况对他的精神的流放,于是他感到无从逃避的痛苦。
  本雅明在描写现代人的时候,引用了齐美尔在《社会学》中的一段描述,人们“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面对面地看着,几十分钟乃至是几个钟头彼此都不说一句话”(p.101),这是现代人的生活状况,这种状况又和市场结合起来,以一种私人利益的偶然性带来的“共同的事业”让人们聚集成人群(p.131)。正如戈尔恰科夫的感叹,“还有鞋,无数的意大利鞋,真可怕,人人都买,为什么?天啊!”(80:49—81:07)现代社会中的人在一套完整的生活秩序的规训之下,成为越来越同质化的原子,接受单向度的的价值指引,成为表面上相互联结,实际上却互相隔离的个体。
  戈尔恰科夫是敏感的诗人,正如所有其他的诗人一样,他有一颗敏感的心。而多米尼克作为社会上的“疯子”,生活在社会主流话语之外,因而更能捕捉主流的社会秩序。他们是最接近人类生存状况的人,也是最痛苦的人,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片黑暗。要从这样的痛苦当中摆脱出来,就要寻求救赎。
  
  “天明后请收拾一地的烛泪/ 从中读取谁值得哀悼 什么该颂扬/ 我们奉上最后一丝愉悦/ 如何能换来平静的互亡”(84:52—85:12)
  电影中的戈尔恰科夫始终沉浸在乡愁之中,也始终在寻找着回乡之路。在他的梦境和想象中,时常出现妻子玛利亚的脸,他告诉多米尼克说他的妻子长得《圣母分娩图》的玛利亚。在传统中,故乡和母亲始终是联系起来的,这似乎也是怀孕的玛利亚出现在戈尔恰科夫的梦境当中的原因。怀孕的妻子,与他的乡愁发出同样的呼唤。
  教堂的女人跪在玛利亚像之前的虔诚祈祷,就为乡愁找到了最好的归依。“所有母亲的母亲,深知母亲之痛的圣母;所有母亲的母亲,深知母亲之乐的圣母;所有孩子的母亲,深知怀子之乐的圣母;所有孩子的母亲,深知不孕之苦的圣母;全知的圣母,帮助您女儿成为人母。”鸽子从圣母像中飞出,映着烛火的点点荧光。(10:20—11:22)被分娩的生命离开子宫,原本就是一次流放,生命本身就带着乡愁。所以乡愁的归依之处也必然是母亲。
  戈尔恰科夫要为之立传的俄国音乐家索斯诺夫斯基,为了俄国女奴而回到祖国,然而回国之后却开始酗酒,然后自杀。怀着渴望的戈尔恰科夫,坐车穿越了大半个意大利,来到他想要寻访的教堂门前,但他却拒绝走进欣赏梦寐以求的名画《圣母分娩图》。这对于尤金尼亚是难解的,因为在她的观念里,“有成就”和“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教堂的神父却告诉她,“我知道你想要幸福,但还有更重要的事”(9:58—10:05)。正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所以即使是痛苦,也要还乡,即使是面临自我牺牲,也要成为母亲。
  诗人对于乡愁是敏感的,这正是因为他们的创作原本也是一种创造,像是圣母孕育,为生命赋予意义。这解释了为什么一个作家的创作能够提供关于自己民族生存状况的知识。当某个民族的深刻的生活经验得到表述,不可见的共同经验变为可见的句子时,它提供的是一种知识,也是一种情怀,它以一种原生的形态把一个民族的精神状况向你娓娓道来。事实上,每一个个体都生活在历史的潜意识当中。福柯曾经谈到1934年,当陶尔斐斯总理被纳粹刺杀时,他所感到的震撼和恐惧(当时他8岁),“我相信我这一代的男孩和女孩的童年都是由这些重大历史事件所造就的,我们的个人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威胁”。我们生活在历史的背面,历史和文化造就了我们,赋予我们生命,但是我们却在现代的生活秩序当中逐渐丢掉了对于传统的感知,丢掉了文化信仰,脑中满是“污水管道”、“学校秩序”和“福利保险”。所以多米尼克向人们发出这样的呐喊:
  “看看大自然,你会明白生命很简单。必须回到我们的来处,回到我们走错方向的那一步!我们必须回到生命的源头,不再弄脏水源。这是什么世界啊!要让疯子来告诉你们,你们应该感到羞愧!”(104:09—104:51)
  多米尼克指出的还乡之路是明朗的:回到最初,回到生命开始的地方。对于俄国人来说,这种回归尤其意义重大。塔可夫斯基在谈论俄国人的特性的时候,说他们多半不容易调适或妥协于一种新的生活方式,他们的精神中带着难以被同化的悲情,那种拙于接纳异国方式的驽钝,所以他们被西方人称为所谓“差劲的移民。正是这一种存在与民族血液中的特性,让怀乡成了这个民族永恒的主题。从本质上来说,每一个现代人经受着远离文化源头的痛苦,他们都是精神上“永远的异乡人”,在追求快乐,追求现世成就的过程中逐渐精神麻痹,成为无所依凭的孤独个体。
  戈尔恰科夫在写给尤金尼亚的信中说,在他的梦中,他在一个歌剧当中扮演裸体的雕塑,他的主人在看着他,为了不受惩罚他在大理石基座上一动不动,当他筋疲力尽快要倒下时他醒来了,却明白这不是梦,这就是现实。现实在试图塑造个人,生活仅仅是受到监视的一场戏剧。这是我们的普遍生存状况,也是“乡愁”的来源。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回乡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重要的,电影中反复出现的故乡和母亲的意象,《圣经》的教诲,都在回应这一条回乡之路。
  
  “还有 在暂借的屋檐之下/ 如何在死后 用诗篇燃亮前方”(85:13—85:20)
   多米尼克怀抱着救赎人类的信念,向人们呐喊:回到生命开始的地方。多米尼克是一个疯子,但疯子具有的正是神的智慧。“因为十字架的道理,在那灭亡的人为拙愚;在我们得救的人却为神的大能。就如经上所记:我要灭绝智慧人的智慧,废弃聪明人的聪明。智慧人在哪里?文士在哪里?这世上的辩士在哪里?神岂不是叫这世上的智慧变成拙愚吗?世人并凭借自己的智慧,既不认识神,神就乐意用人所当作拙愚的道理拯救那些信的人,这就是神的智慧了。”(《圣经》哥林多前书第一章第19节)多米尼克被世人厌弃的疯癫正是被神所选中的拙愚,所以他救赎的方式是宗教信仰。可是为什么信仰能够带领人们回乡?为什么多米尼克会成为带领人们回乡的那个人?
   在《乡愁》里面,英雄的角色似乎都由弱者扮演。无论是求子的母亲,居住在广场上的疯子,还是适应不了功利生活的诗人,他们都具有同一个特点——他们是社会“角落”的人,他们不被纳入主流的社会秩序,但是他们却具有强大的精神信念,承担了及于他人的责任。他们所具有的力量,往往来自于信仰。 (电视剧www.diudou.com)
   这让我想到独立知识分子,他们处于社会“边缘”,冷静地观察着这个社会,反思人类的精神状况。知识分子往往是不在社会主流秩序当中的“旁观者”,他们永远在批判,永远在反思,他们无法融入大众,所以往往怀有深切的乡愁。可是,知识分子的良知对于一个社会来说又是重要的指引,它直击人们的精神世界中最薄弱的部分,阻止人们从生命中攫取所欲,饱食终日,无所事事。
  俄国的知识分子索尔仁尼琴是这样一个独立知识分子,他“永远持不同政见”,与左派和右派都无法相处。在斯大林统治的极权主义时期,他写下反映社会真实状况的《古拉格群岛》,叙述苏联的劳改营如何以刑侦和苦役控制社会中的个体,建立起绝对的权力。在《古拉格群岛》出版之后他被驱逐出国,但是他在美国的生活中又逐渐发现美国社会的种种问题,于是开始毫不留情地批判美国的自由主义。1994年,他回到俄罗斯,继续发表抨击时政的言论。他致力于将俄罗斯20世纪的兴衰起伏传递给后代子孙,把这一文化使命视为个人的历史责任。像索尔仁尼琴这样的知识分子,对于社会来说就像是疾病一般,引起无法摆脱的不适,同时又像火光一样,照出社会的角落原本是什么样子。
  鲁迅曾经在《呐喊》的序言中写过着名的铁屋子的比喻。当时的中国社会是一间没有窗户又无法破毁的铁屋,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入死灭,所以连将死的悲哀也没有。鲁迅对这样黑暗的社会状况万分痛心,在他的杂文和小说当中,国民的市侩性和虚伪性让整个社会面临着深刻的信仰危机,人的精神分崩离析,到了毁灭的边缘。在《二心集》的《宣传与做戏》当中,鲁迅毫不客气地指出,信仰在这一个社会已经成了一种言词和招牌,而真正的信仰不复存在。人们做很多事情不过是“做做戏”而已,在需要的时候摆出孔子,摆出中国的精神文明进行虚伪的说教,然而这些事情连“说教的人,恐怕自己也未必相信罢”。正是因为我们面对着这样的一个没有信仰社会,所以才需要知识分子的“呐喊”,呐喊在绝望之中为蒙昧的大众带来启蒙的希望。
  知识分子的笔是受上帝指挥的,这既是源自于他们启蒙的历史责任,也是源自于他们带领大众回到文化之源,回到生命本真状态的理想。从这一角度上说,多米尼克的救赎和知识分子的使命是同质的。如果人类世世代代只是像草原上的野兽一样生存,像森林中的飞鸟一样自鸣得意,那生命将会是多么虚无。要把人类从动物性的沉沦当中解救出来,需要一点精神,需要一份信仰。前者是呐喊的知识分子带来的,后者是多米尼克这样的弱者带来的。
  在《乡愁》的最后八分钟里,戈尔恰科夫手持蜡烛,穿过旅馆旁边冒热气的水池,用身体保护微弱的烛光,将它带到了水池的另一边。烛光闪烁,圣歌悠扬,戈尔恰科夫日夜思念的家乡与意大利的广场融为一体,天空飘下雪花。在这一时刻,国界被消除,社会再次团结,1+1终于等于1,戈尔恰科夫走上了回乡之路。手持蜡烛涉水前行,这就是戈尔恰科夫的战斗,这就是戈尔恰科夫的救赎。
  信仰能够救赎人类,是因为信仰作为一种神圣的契约,将所有人从精神上紧紧联系在一起。而弱者往往具有神性的力量,是因为他们往往以自己的信仰教导人们殉教,自己也以死殉教。蒙昧的人们会置他于死地,可是人们以这样的方式取胜之后也会渐渐地害怕起自己来。时代就在殉教者的牺牲之后觉醒。时代的启蒙者,都是手持蜡烛涉水前行之人,他们是具有强大精神力量的斗士,也是不畏牺牲的先驱。他们的身后是一篇黑暗,他们的周围是冷漠和分离的个体,向前走可能也是虚无,但是“走”本身就是一种意义,信仰本身就是一种力量。救世之人,本身就既是牺牲者,又是战士。
  所以,又回到“乡愁”本身。乡愁既属于社会中相互隔离,无法交流的个体,也属于无法融入现代生活的诗人和知识分子。回乡之路指向生命最初,指向每一个人最本真的精神,只有信仰才能指引人们回乡。有良知的启蒙者,一定是手持蜡烛涉水前行之人。他们以战斗的姿态找到乡愁的归依,也以自我牺牲带领所有人回乡。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是一支蜡烛,也是一个战士。
  
  后记:观《乡愁》之后,我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的感情随着电影的展开缓慢从心底流淌出来,这种感情里面有孤独,有沉重,甚至有恐惧。但是我又说不出这样的感情到底从何而来。电影的拍摄是在三十年前,然而到了今天,时代不同,文化环境不同,我依然因为电影中的很多台词都而联想到很多真实的社会现象,依然被电影所传达的情感所深深震撼。塔可夫斯基的电影是“诗”,诗往往是不能解释的。从他的“诗”里,我既读出了远离家园对人的精神放逐,也独处了被隔离的知识分子的苦闷,既读出了宗教的神圣带来的精神力量,也读出了时代殉教者的反思自省。所有的感受杂糅在一起,再加上我无法解读的画面反复在我的脑海里出现,让我多次无从下笔。但我想,所谓经典,一定是因其丰富而复杂的内涵而允许不同深度和角度的解读。优秀的艺术作品,一定能从某一角度表现人类普遍的社会现象和精神现象。这样看来,《乡愁》的丰富意涵,对于我来说既是不幸,又是幸运,只希望在这样的幸运之中我对它牵强的联想和解读不要显得过于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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