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影视台词 > 影评 > 正文
文章正文

《滚蛋吧!肿瘤君》当亲人真的被肿瘤君所困

影视台词 > 影评 > :《滚蛋吧!肿瘤君》当亲人真的被肿瘤君所困是由微语录网(www.5yulu.com)为您精心收集,如果觉得好,请把这篇文章复制到您的博客或告诉您的朋友,以下是《滚蛋吧!肿瘤君》当亲人真的被肿瘤君所困的正文:

  关于称呼,我不习惯叫“父亲”,总感觉这两个字略过苍老和沉重,但“爸爸”又显得自己有些低龄,所以折衷一下还是“老爸”合适,“老”非老,简洁干脆,又有一种爆破感。
  老爸是于今年五月十一号病逝的,淋巴瘤。
  年年初,父亲腋下出现一个鹌鹑蛋大小的疙瘩,后来做了切片检查没什么问题,那是在北京上学的我也就没有多想,直到老爸被确诊患上高危期淋巴瘤后我才被告知其实当时在当地和北京都做了切片检查,结果当地怀疑是恶性的需要进一步检查,而北京的结果表示没有问题,出于权威性我们很容易相信了后者,直到后来爸左腿臃肿,反复检查后确认了这个晴天霹雳。现在回头想都无法形容是怎样的一种悔恨,认识是多么的片面啊,如果能提前半年发现并治疗,虽然不知道实际会增加多少痊愈的胜算,但在我们想来,这种胜算被无限放大,而现在被无限放大是后悔。
  还清楚地记得那天陪老爸做检查,结果还没出,傍晚我先回学校,走到半路接到姑姑的电话,让我赶紧她家。
  非霍奇金T细胞淋巴母细胞淋巴瘤,中高危期。
  第一次听说这种病,但却已在老爸外表还好好的身体里面肆虐,就像炸弹的引线被突然点燃发出刺眼的白光,除了埋着头哭和强忍着不哭,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爆炸的威力很快震惊了原本平和的家庭。
  起初,我们几乎跑遍了北京所有的大医院,抱着丁点误诊的希望,但每次事实却被夯击的更实,雪上加霜,木已成舟,接下来能做的也只有全力配合治疗了。
  人啊,无论处境多么恶劣绝望,都不会完全认命。
  后来随着治疗的进行,我们发现情况并没有坏到冰点,大家像在肆虐的洪水中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于是从年五月份到今年五月份,老爸先后接受了10次的化疗,2次放疗,无数次的抽血检查以及最后一搏的自身干细胞移植。这是凝重的一年,轻松和欢笑都是奢侈,也是我个人经历最复杂的一年,毕业、工作、结婚、老婆怀孕,但老爸的病始终是围绕心头的阴霾。
  清楚的记得爸第一次医院化疗剃了光头,坐在角落里,看到我时眼神里面那股不好意思。此刻,发丝般浓密的忧愁早已缠绕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前几次的化疗由于剂量不大,所以并没有什么大不良反应,可以正常饮食,说笑,也不太需要人照料,对比后几次的化疗,这是多么难得的轻松。化疗是把双刃剑,随着恶性细胞被消除的还有大量正常细胞,老爸的红细胞、白细胞等血象指标都降到谷底,然后又需要数周和大量的辅助药物来帮助血象慢慢恢复,可以说这一年老爸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待在医院的病床上。可是顽固的恶性细胞却像杂草般无法除净或者死灰复燃,于是下一次的化疗不断加量,完全成了一场简单的拔河赛。这时候的老爸的身体就像一张被反复搓揉的纸出现了各种皱褶,水肿,溃烂,腹泻,高烧,感染等等,原本白白胖胖的老爸被折磨的千疮百孔,还好在老妈的照顾下总能化危为安,可爸的身体就像中间那条被反复拉扯的细线,细丝脱落,从而埋下了隐患。
  剂量不断加大,周期不断增长,花销越来越大,老爸受的苦越来越重,老妈越来越辛苦,但他们两个还是劝我不要老往医院跑,应该多投入到工作里,结果没想到当时每少一分钟的陪伴,现在就多一份遗憾。 “久病床前无孝子”,我惭愧地无言以对,无论什么时候只有相濡以沫才能不离不弃。
  这一年不知道老爸多少个夜晚辗转难眠,也不知道妈多少次和衣而卧,不敢熟睡。
  有一次,我医院,走进病房看到老爸和老妈背靠着背坐在床上,老爸抬头怅然望着窗外,老妈则歪着头难得小憩一会儿。
  这种依靠,让我心酸,感动。
  2015年的春节是老爸特想在家过,但事与愿违,实际上直到初七才被我和弟弟从北京接回来。将颤颤巍巍的老爸搀下车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两年前因病世的爷爷,他们两个是同一天生日,以前每年老爸都会大张旗鼓的给爷爷过生日,自己的却无人问津,最多是得到一句“生日快乐”,即使爷爷世后也没有好好给老爸过生日,本以为时间还很长,但生活让让我们措手不及。
  “子欲孝而亲不在”。
  于是15年的春节成了二十多年来第一个没和老爸一块过的春节。要知道,以前过节放的鞭炮都是老爸买的。
  这时候老爸的免疫体统漏洞百出,即使是平常的细菌都有可能在他身上引发“蝴蝶效应”,期间出现过严重的肺部感染和持续的高烧。恶性细胞和药物在老爸身体里厮杀,留下满目疮痍的战场。
  终于,在经历了10次艰难的化疗后终于基本满足了移植的条件,这个消息既让人高兴又让人恐惧,因为移植无疑是以生命作筹码的赌局,即使赢了也无法保证不会复发,如果复发老爸的身体将完全无法承受化疗的负担,输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这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可也是完全治愈的唯一希望,我和弟弟以及老爸都选择一搏,老妈却宁愿保守治疗,她说即使老爸不能动了只要人还在她就一直照顾他,可说到底老妈是个没主意的人,最后老爸一锤定音。不敢想象以后会怎么样,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渊,只能陪着老爸走一步是一步,至少走一步就离希望进一步。
  于是,在今年四月份,老爸一个人走进了完全封闭无菌的移植仓。
  老爸在仓期间,饮食卫生得特别小心,凡是三餐用到的水都得是纯净水,每次的餐具都需要煮沸消毒,而且只能吃些流食。我们在医院附近租了房,专门负责老爸的一日三餐。送饭都是通过窗口放在封闭橱里,然后由里面的医护人员送给病人。医院每天的探视时间为下午的2点半到4点半,只能隔着厚厚的玻璃通过电话说话。第一次探视,由于放疗的副作用,独自坐在昏暗房间里的老爸皮肤很黑,人也消瘦了很多,一点也看不出原来白白胖胖的样子。房间里还放着脸盆、坐便等,总之老爸的活动完全被禁锢在这不足10平方米的房间里。由于精力衰弱,每次和我们说不了几句话,自己每次都只能讲些最近发生的事情,而老妈每次都是关心他的衣食起居,也会非常生涩的鼓励老爸加油,要知道以前老爸是家里的大树,我们都习惯了听他发号施令,尤其是老妈和他相处时间最长,现在却不得不反过来了,这让谁都感到别扭心酸。
  进仓前主治医生跟我们详细说明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说实话,听起来真的吓人,因此任何一种情况的发生都可能不可挽回,但老爸还是坚持这样做,看似坚强的他是多么渴望继续生活下啊。还好,在整个移植期间,虽然状况不断,但并没有导致大的危险。就这样,一日三餐,下午探视,由于自己上班的原因,只能在周日或者请假过,哪里曾想到能和老爸相处的时间开始一天计算了。就这样每天关注老爸的血象由高到低,确认恶性细胞被清楚干净后进行自身干细胞移植,然后盼望着血象能够再慢慢涨起来。那些天,每次看到老爸,似乎都能看到遍布全身的红色血液,听到流动的声音,祈祷这些干净的,健康的细胞能够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传播后再生根,发芽,老爸的生命就掌握在这些红色的精灵身上啊。
  经过长达一星期的蛰伏,血象终于出现复苏的迹象,老爸的气色也好了一些,皮肤逐渐由黑变黄,但是父亲的嗓子却发炎到不能说话,每次都是听我们将,但没听几句甚至不听就指着自己的嗓子摆手让我们走。另外老爸的肠道粘膜由于长期的饮食不良和药物副作用被破坏,食欲变得更加不振,有时就是清水一般的汤都喝不了几口。那段时间老妈经常给老爸煮饺子,每次都会故意弄破一两个饺子,这样汤至少有点味道。有一次老妈可能是心疼老爸,在汤里留了个饺子,结果被老爸说了,更准确的将是抱怨,“这饺子我能吃吗”,要知道以前老爸最爱吃的就是面条和饺子,可现在一颗小小的饺子对他来讲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侈。
  就这样,老爸被困在“箱子”里20多天。期间弟弟的一对儿女在五一期间来了趟北京,我能想象这两个娃娃的出现是多么的令老爸高兴,只是没想到这竟然成了最后的见面,不过还好有这一次相见,才使得后来的众多遗憾有了那么一丁点的慰藉。
  期待总算有了回报,父亲的血象上来了,医生反复检查后确认符合出仓条件,但是我们并没有知道全部,就在大家长长吁了口气的时候死亡的魔爪却正悄然伸来,像毒蛇般伺机而动。出仓后,老爸身体还是很虚弱,但大家还是轻松了很多,都满心期待老爸慢慢好起来。当时老爸的肚子有些胀气,鼓得他难受,但是大家都没太在意,一方面是我们想当然的认为老爸大灾大难都挺过来了,这点常见的胀气不算什么,另外一方面是因为医生也没有重视,只是开了些润肠通便的口服液。谁曾想到这是毒蛇吐出的血红的舌芯。
  5月10号是个星期天,北京下着中雨,原本燥热的天气变得凉爽甚至有点凉意。老爸的肚子涨得俨然成了皮球,这让他坐立难受,这让大家都有点担心了,但医生还是没有重视,让老爸喝点香油,现在想想自己是多么愚蠢,自己老爸的安危竟让完全依赖别人,但话又说回来除了医生,我们还是信赖谁啊。傍晚的时候老爸突然说想上厕所,大家很高兴,认为通便了胀气就会减轻很多,我和弟弟两个人把他搀到厕所,但过了好久却还是没有动静。
  第二天是5月11号,星期一,自己和往常一样白天上班,晚上和来北京的同学聚餐,等回到公司的时候都快11点了,正准备休息的时候电话响了???
  出租车飞驰在北京明亮的夜里,虽然老妈在电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焦急的催促我赶紧来医院,这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亲人世的“隐喻”,我似乎都明白了却又不断告诉自己不要那么想,就这样理智和情感左右撕扯了我一路,而我此刻就站在万丈悬崖边上。
  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我还是坠了下。亲人们或红着眼圈强忍着悲痛安排事情,或小声抽泣,或嚎啕大哭,天花板瞬间死死的砸下来,耳朵里嗡嗡鸣响,目之所及却异常清楚,姑姑家的女儿跪在地上喃喃的求着老天爷,老妈瘫软在弟弟身上哭嚷着老爸是被胀气活活憋死的,恍恍惚惚的走向病房,病床边围着一圈的护士和医生,透过缝隙我看到了老爸耷拉着的胳膊。
  脑干出血。
  那个从被确诊时就被埋在老爸身体里和我们心里的炸弹还是爆炸了,在最最不可思议的时候。
  那一刻,我告诉自己不能哭。
  ……
  晚上12点多,老爸已经被推上了灵车,我、弟弟还有姑姑陪着他完成最后也是最大的心愿,回家。
  车在漆黑的高速上奔驰,车里死一般的沉寂,被子下的老爸有时候会因为颠簸而晃动,在我看来却像是老爸在和我们开玩笑,马上就会起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亡,说实话一点也不像平日那样惧怕,此刻死亡对于我反而成了黑洞般的神秘宗教,牢牢的吸附着我的身体,呼吸,神经,思想,而我轻若尘土。当人的身心无法活动一丁点的时候,也就无所谓害怕了,哪怕将来自己也成为这黑色翅膀的一羽。
  死亡于人,只是尘埃落定,叶落归根,更何况那边也有自己的亲人。这是老爸给我上的最后一课。
  老爸就这样匆匆走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老妈说她只是小睡了一会儿结果却连最后道别的机会都没有。有时候我甚至都认为是老爸自己选择了睡着了不再醒来,他太苦了。
  亲人病逝所带来的悲痛一部分来自难舍的亲情,一部分来自未能尽孝的懊悔,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每每设身处地的想到亲人无法享受本该享有的生活时所感到的遗憾。老爸是个好人,我愿意成为他那样的人,但又害怕成为那样的人,因为那样的人活得很沉重。
  现在已经是6月份,悲痛的河慢慢细分成了悲伤的支流,有时候我甚至都会因为这样的“恢复”而羞愧,但偶尔听到“时光,时光,慢些吧,不要再让他变老了”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永远不可能完全恢复,因为老爸根本没有变老的机会,这也将是我一生最遗憾的事情。
  
作者小俊

《滚蛋吧!肿瘤君》当亲人真的被肿瘤君所困由微语录网(www.5yulu.com)收集整理,转载请注明出处!

版权所有 微语录网 www.5yulu.com
本篇《滚蛋吧!肿瘤君》当亲人真的被肿瘤君所困来自微语录网,更多《滚,所困相关美文请浏览微语录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