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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骚律师 第二季》剧眼对话的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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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made a mistake, and instead of just facing up to it, you accuse your brother of plotting against you. You come up with this elaborate scheme. I know he's not perfect! And I know he cuts corners. But you're the one who made him this way. He idolizes you. He accepts you. He takes care of you. And all he ever wanted was your love and support, but all you've ever done is judge him. You never believed in him. You never wanted him to succeed. And you know what? I feel sorry for him. And I feel sorry for you."
这段很精彩,把Jimmy家庭内部的矛盾和美国社会道德体系的弊端展露无疑。Kim在s02e09说的这段话可以说是在某种程度总结了前两季。
因为小事而一棒打死,总是被哥哥热剩饭的Jimmy就是美国阶级的对立面,犯过事的人被一棒打死,做什么都是错的,没犯过的人想要犯于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来做坏事。可以看到每次Jimmy和chuck发生矛盾时的对话,Jimmy总是在包容和隐忍,替别人着想,因为他犯过事,而他的幽默他的优点在chuck看来都是威胁和诡计,即使chuck自身没有意识到这是嫉妒和傲慢。而chuck这个看似正直精准的大律师却总是在以自我为中心否定别人,不承认自己的错误,当别人的看法威胁到他内心的真实也就是傲慢和自大的时候他便搬出了事实和真相,好像只有他知道事实似的,他说他因为亲弟弟捅他一刀而伤心的时候他并没有发现他自己的行为其实一直在捅他弟弟。
看到Kim这段我想起了我人际思维和道德的构造,也犯了chuck的傲慢的错误。人很难构造一种绝对的客观事实,因为人的本质就是自私的,也因为自私的本质而需要客观。我经常在思考人际可不可以构造出一种绝对客观,答案是模糊的,人非圣贤,而且我们不是机器,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真正的价值究竟在哪里,在我们失了才会发现,大卫戈尔的一生中“没有真实只是观点”铭记在心,“客观真实”也可以是为了自身的权力,打着旗号为了大家的好或许就是傲慢,公平正义这些规则纠结和执着起来会产生对立,这种对立会反噬你自己的内心而不自知。
人类社会是个协作共同进步的社会,人注定是社交的动物,从这点来看,以及联系到绝命毒师,Jimmy(saul)的人脉和混社会的本领是chuck难以企及的,这是滑稽的点也是事实,古人就说过“相煎何太急”,本是同根生的两人发展出了相悖的特质,多少文学和历史应征了这点,这大概就是力量的正反的两面,因为强大而过分相信自己的强大而傲慢,因为相对弱小而发展出了借助别人的力量而人际团结。
作者RainForestMike:这件事的教训是,如果你想当个罪犯,你就得提前做功课。
  某人:等等,我、我不是个坏人啊,我没……
  Mike:我没说你是坏人,我只说你是个罪犯。
  某人:这有什么区别?
  Mike:我见识过好罪犯和烂警察,垃圾牧师和有节操的贼——你可以选择站在法律的某一边,但如果你和某人达成了什么协议,你就一定要遵守。你今天可以带着你的钱回家,再也不趟这浑水,但是你的确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并用它捞好处,所以你现在已经是个罪犯了,是好是坏——完全由你决定。
  和Breaking Bad相似,BCS呈现的是一个灰色的现实世界,非黑即白在这里行不通,你是不是个恶棍或贱人,与你是否守法并没太大关系。当然,把villain(某些剧集并没有细心到给“反派”分类,他们只是简单粗暴地想迎合观众罢了)塑造的人性化博取同情心或攒人气,是眼下三流编剧们的必备技能。恶俗剧集选择胡编一个小概率催泪事件让傻乎乎的部分观众拼命为坏人们洗地,而像BB和BCS,则通过令人信服的情节和前后呼应的角色塑造让观众意识到标题三种人的相似和不同。
  
  Mike在109已经用一句话阐释了罪犯和坏人的区别,你可以选择不守法,但这不意味着你就一定得成为坏蛋/恶棍。在BB里,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肯定Mike和Saul Goodman都是罪犯,他们一个是杀手,一个是帮黑道开脱的律师,显然不属于守法公民范畴。然而我们很难说他们是坏蛋或贱人。盗亦有道。有组织犯罪者通常具备一定的原则,把犯罪当生意,好好过日子,并非刻意地反社会或找乐子。同样具备这一特征的,还有BCS里Tuco的副手Nacho(就那个最帅的墨西哥吴克),尽管看起来凶恶,但却是横在狂躁症患者Tuco和受害者之间的唯一理性屏障。这一点主创们在剧集的podcast里提到,Nacho和Tuco之间似乎有不得不说的二三事。
  
  Tuco是个身兼罪犯和恶棍双重身份的典型。出身犯罪家族,自然年纪轻轻成为恶霸,行事嚣张,心狠手辣,遇到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神经病合作伙伴/上司,怕是所有道上的伙伴都叫苦不迭。然而我们却很难说他是个”贱人“。这个坏蛋坏得很直白,从不掩饰自己的疯狂,也没有虚伪的说辞,更不耍小聪明为自己的恶行辩护。“贱人”这个词形容他,未免太小家子气。毕竟人家坏得大方,坏得率性,造就了一种弱智版小丑的喜剧效果。从BB到BCS,他对家人总是万般呵护,简直是长辈的小棉袄。这种反差萌并不生硬,反而令人信服。恶棍有人类的一面才正常,这也与他的家族背景一致。真正无感情的反社会者只会出现在哗众取宠的作品里受到中二的追捧。(LZ你是不是又地狱炮强行逼人点没用了)
  
  “贱人”一词的涵盖范围很广,包括罪犯和守法公民。在本剧的世界观里,他们的共同点就是虚伪。
  
  中等程度的贱如Kettleman夫人,属于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型,颠倒黑白,摆出一副中产阶级标准无辜脸,满嘴喷粪为自己的犯罪行为洗白,令见多识广的律师们哑口无言。坏得如此小家子气,还一个劲洗地试图把自己洗成好人,怕是连罪犯都会极度鄙视这种贱货。
  
  高级贱,贱得隐蔽,贱得隐忍,贱得最亲近的人都看不出来,并只对真正信任自己的人杀伤力巨大。亲哥Chuck从开始就以柔弱大哥的正派形象出现, 前期看似一直照顾不懂事的弟弟,用一片赤诚把弟弟扳回正道,为了回报这份爱,Jimmy在后期对哥哥各种鞠躬尽瘁,无微不至,操碎了心。然而到了109,编剧给了被兄弟情感动并时刻担心哥哥会被坏人所害另Jimmy彻底黑化的观众们一记耳光。原来Jimmy律师生涯最大的绊脚石居然是看似高尚并无害的亲哥。之前的种种障碍都有了解释,比如Hamlin看似没来由的“刁难”和拒绝。Chuck才不是一个高风亮节的好律师、真君子。他帮助落难的弟弟,也许只是享受高人一等照料弱者的快感,这满足了他自己成为道德上无瑕疵的“好人”的幻想。还有什么比人生赢家用真情唤回误入歧途的兄弟更能体现高尚情操的吗——说到这里,我想起了某超自然剧里那个意图让弟弟相信爱的“高尚”吸血鬼,这位自己也是作恶无数,但似乎拯救(比他更坏的)兄弟的过程让他找到了一丝救赎。
  
  事实是,如果Jimmy一直安于现状在收发室工作,Chuck会对此毫无异议。他自己说了,收发室Jimmy这种程度的改变他能接受,并为之自豪,毕竟此时Jimmy仍在他之下,比较符合他心中的理想模式——人生赢家继续和逊自己一筹的兄弟幸福生活,这有什么不好的呢,只要自己还是居于高位。可是当Jimmy通过律师资格考试之后,情况大不一样。Jimmy有可能和他平起平坐了,他不再享有高人一等的优势了。自己千辛万苦考Bar的时候Jimmy正醉生梦死,而自己把他拉回正道后,这小子居然“毫不费劲”赶上了进度,简直无法容忍。Chuck想把一切归于Slipping Jimmy无时无刻的小聪明,比如“网络课程”这种捷径和“美属萨摩亚”这种学校,这在学院派Chuck看来非常可笑,但他心里知道一个人不能利用小聪明通过Bar。他意识到Jimmy有实力,有魅力,很可能以后超越他。他无法容忍自己优势尽失,和曾经落魄的弟弟处于同一等级,这不是变相证明弟弟比自己优秀吗。因此Jimmy梦想中兄弟俩携手统治律政界的情景,对于Chuck则是实打实的噩梦。因此他不惜动用一切手段阻止弟弟成功。贱就贱在每次都让别人装坏人,比如让Hamlin背黑锅,两次,他自己则维持着高尚好哥哥的形象。
  
  这种怨气一开始会被好心观众误认为“担心Jimmy不能成为真正有节操的好律师,毕竟Jimmy曾经风流”。然而在109摊牌戏中,老哥说着说着就嘴滑把上一段提到的“I worked my ass off to get where I am, and you take these shortcuts, and you think suddenly you're my peer?...I commit my life to this! (老子呕心沥血才有今天的成就,你丫走捷径就想成为我的同行?……我一生的心血都扑在上面啊!)”讲出来了。全力阻击Jimmy,到头来还是私心使然,并不因为那套维护司法正义和职业道德的虚伪说辞。他享受Jimmy的悉心照料一整年,在他最落魄的时候只有Jimmy一个人陪伴他,哄着他,满足他的各种苛刻要求。然而最终,他愿意半夜跑出家门饱受精神污染打电话阻止对方事业成功,也不愿意踏出门一步挽回心碎到要和自己绝交的弟弟。
  
  S1花了大半季描写Slipping Jimmy如何试图做一个清白的好律师,尽管遭遇奇葩惨事种种,也坚守着道德底线,因为不想让哥哥失望。就连走投无路时耍小聪明给自己打广告,回家还得诚惶诚恐应付大哥。主创们谈及剧情设置时,承认他们在想“Jimmy已经够惨了,但能不能再加点什么让他更惨、更惨一点呢……”,因此就有了半夜翻垃圾桶、碰瓷碰到当地一霸这类囧事。然而在最窘迫甚至生死攸关的情况下,他仍然是个好人,否则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两个陌生少年跟Tuco讨价还价。而真正的坏人也没耐心讨老年人欢心。然而他的一切努力都没有得到哥哥的肯定,或者说Chuck并不想肯定弟弟的所作所为,一句“你还是那个风流吉米,你没变”,就把人家的苦心耕耘抹杀了。此时此刻,我只想对Chuck说,你弟这么努力你知道吗,你干嘛还要黑人家。
  
  110摇彩球一连8个B让Jimmy崩溃了,一想到Brother+Betrayal简直泪从中来。哥哥作为业界楷模一直是Jimmy的榜样,当他朝着哥哥的方向努力时却被最敬重的偶像给予会心一击,他哥所代表的光明、正统、高尚的律师精英形象已然崩塌,顺带崩塌的还有美好的职业愿景。改邪归正困难,重返老路容易,有时需要的就是轻轻一推。这个念头一动,风流吉米又回来了。做规矩律师时拼死拼活挣百来块,现在只要耍耍嘴皮就能挣几倍,只要抛弃部分节操。不过他也没打算就此堕落,他还是决定怀旧之旅结束后继续做规矩律师,正好现在又有了一个进律所的机会摆在面前,于是第一集那个干劲十足在庭审前不断演练的Jimmy似乎又回来了,经历了惨痛的打击后,他似乎又一次走向了梦想……可是,亲人背叛、重返江湖、基友之死(死前特意提到我和你骗人我好幸福我死而无憾)的效应汇总,Jimmy可能像多数手一抖预购了育碧新作的玩家一样,在那一刻冲动地想——哦,让Chuck和他的精英同行见鬼吧,我要做自己!Let it go? let it go? can't hold it back anymore?
  
  不过,任何类似“哥哥看人还是准的,你看后面Jimmy还是和罪犯同流合污变成Saul Goodman了”的说法都是本末倒置。如果没有他哥百般阻挠,Jimmy早就在HHM升职加薪,说不定还能和Kim修成正果,成为人生赢家。
  
  然而这就是人生。贱人让Jimmy走上正道,贱人又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他致命一推。如此哭笑不得的设置在BB中同样随处可见。这也是两个剧让观众印象最深之处。他们让你五味杂陈,悲喜交加,在难过和傻笑间转换自如,三观时常摇摆,情绪被轻易调动。而对于BB的忠实粉丝而言,前后呼应和不断出现的熟人又让人觉得自己被特别细心地对待了(老白和小粉某集绑架Saul时,Saul提到了Nacho的名字;而Saul也曾告诉过老白“我以前骗一女孩我是凯文科斯特纳,真的成功了,因为当时我就相信自己是他!”,又在这集得到了对应),赏心悦目的摄影和构图更是让人感激涕零,毕竟这种艺术在公众台的剧集里可是享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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