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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青春》此处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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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青春》,名字切题得完美。然而,恐怕不会有太多人喜欢这部片子,因为太沉默,沉默得让人时常跟丢了节奏。
  
  我好像对这类对白简练、镜头干净、不知所起也不知所终、弥漫着寂寞味道的片子特别有感,比如另一部德国片《收割》,以及《给我你的手》和《Gerry》。当然,演员也得赏心悦目,至少要有安静的气质。
  
  这部片子有太多没有交代的东西,似乎也不必交代,比如Marlo来柏林的原因,和那个女孩的关系以及Kirill诸多用沉默来回答的问题。他们出现在电影里,就是为了遇见,其余皆是浮云。Marlo大半夜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不急着睡觉,却跑散步,还一散就一整晚。见到街对面一个戴兜帽的男孩就一路尾随,迟疑而又坚决的晃到Kirill跟前。这一路跟随的镜头极隐晦,Kirill顶多就只是镜头里模糊的一个小点,看起来倒像是Marlo一路闲逛。
  
  街头擦肩而过只是一个瞬间,却不吝浓墨重彩。Marlo踏着突然郑重起来的音乐,抬眼打量着对面的男孩,生怕对方发觉似的,又很快的低下头,顺势揉揉鼻子,一脸诱人的羞涩。Kirill明显更有经验,虽然黑着个脸,却不妨碍他时不时观察对面的帅哥,并在擦肩而过时刻意碰触对方的手背,然后一回眸,四目相对。该试的试了,剩下的就看缘分了,他手插衣兜,离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Marlo的背影。比起Marlo的小鹿乱撞,他自然要从容淡定许多。
  
  这就不难理解,在华沙桥上,为什么会是Kirill先开口搭话。因为他见过这个男孩,也知道他跟着自己,这也正是他想要的。Kirill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却直接坦诚得让人难以招架,比如在第一场对白中就隐晦的告诉Marlo自己被轮奸的事实,没过多久就问Marlo有没有和男人做过。当Marlo反问时Kirill的沉默让我第一次对这部片子有了刮目相看的感觉。那种欲说还休的感觉非常到位,也进一步确认了Kirill之前的闪烁其词。
  
  Marlo一脸波澜不惊,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暴露了对Kirill的爱恋。且不说一路尾随,当Kirill在河边取下兜帽时,Marlo转头间一脸的惊艳,差点都不想回头了;第二天没接到电话还痴痴的跑到桥边苦等,心想着一定不是Kirill放鸽子,没准儿是丢了电话云云;当终于接到Kirill电话时,更是早早的跑到飘雨的街头傻等。
  
  机场那一段是我最喜欢的。废弃的机场,空旷的跑道,乌云压顶却依然明亮的天光,远处隆隆的雷声,初遇时那段音乐,两个长镜头,一直走,一直走,没有一句对白,仿佛就这样走到天的尽头。在草地上,夕阳和煦的洒上他们的侧脸,风吹得野草沙沙作响,闷雷不时在耳边提醒着暴雨将至,一派诡异的和谐。他们聊着相互听不懂的话,问着得不到解答的疑惑,却怡然自得,仿佛在某处有着深刻的共鸣。Marlo应该是有自杀倾向的,他提到“想太多这些问题(影片开头的那些数字)的人有权选择是自杀还是变成彻底的疯子”,又莫名的提到了人们从电视塔上跳下来。或许是因为对自身性向的迷惘,或许是对爱的缺失,或许是太文艺,又或许是什么没有交代也无需交代的事,总之,这就是他的青春,是他沉默寡言的原由。
  
  Marlo或许是个吃货,当他如此执着于意大利面的时候,Kirill的心里一定在打鼓:这家伙到我家到底是来嘿咻的还是来吃面的?!尤其是在见到Marlo的疑似前女友之后。 此时Kirill的心思真可谓百转千回,大白天的要洗澡,洗个澡还要帮Marlo洗头,好在Marlo这辈子恐怕没谁帮他洗过头,一脸开心的样子,看到自己的鸡冠头更是露出整部影片里最灿烂的一个笑容。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Kirill说“你的头发太短了”,言下之意是“我的头发长,你可以折腾我的头发”。Marlo步步上钩,终于情不自禁的抚上Kirill的颈项,一阵湿吻。
  
  眼看终于临门一脚了,造化却偏偏如此弄人。即使在激吻的时候,Kirill也始终显得相当冷静,身体阵阵颤抖。起先我还想这男孩是多么单纯啊,接个吻还兴奋到颤抖。可当Kirill犹豫的躲开Marlo的时候,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了。结合之前他在草地上讲到的被一群拉拉鞭打的梦,几乎可以肯定是莫斯科那场遭遇造成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男人的脸、碰触和性让他不能自已的联想到那些惨痛的经历,造成长时间的当机状态。当Marlo呼唤他时,他那惊恐的表情,我见犹怜。然而,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没有忘记对Marlo的爱恋,在Marlo问他“你希望我走吗”的时候,无力却又坚定的摇了摇头。看到这里,不得不说,Marlo真是个体贴的男友,一般人不是恼羞成怒就是无聊尴尬,总之少有留下来的。更郁闷的是,自己手臂都被压麻了对方却还像个没事人似的呼呼大睡。好在秀色可餐,温香软玉在怀,Marlo偷个香吻,满意的睡了。不知道此时的Marlo是否找到一点人生存在的意义?
  
  Marlo起床后,坐在车站的长椅上,啃着面包,当Kirill的电话过来时,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这是让我不太明白的地方,或许只是因为看到对方还在睡,想着还是先回的好,又或许是对Kirill昨天的表现心有余悸,想让他一个人静静。总之,接到Kirill的电话后,他又回了,回面对Kirill接下来更莫名其妙的一连串举动。因为结束得太突然,这一段我起初没有看懂。第二遍也不能说完全懂了,但至少有了自己的理解。Kirill之所以要找车的图片,讲车祸的事,其实只是想告诉Marlo一些自己的事,缓解昨天那件事造成的尴尬,顺便解释为什么他认为Anne和他儿子不愿意见到自己,以及父亲为什么来找他。然而他的不偱常理在遇到Marlo那句“shit”和随后的质问时,又突兀的转到语音信箱里的歌。他大概只是想让Marlo听到自己唱歌,以缓解紧张气氛而已,昨天晚上弹了半天吉他也没鼓起勇气唱出来。然而Marlo不解风情的质问让他更加紧张,脚一直抖,还傲娇的拂开了Marlo试图安抚他的手,各种萌。于是,本年度最雷人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想舔我的屁眼吗?”他大概觉得使出浑身解数无用之后,只有满足Marlo嘿咻的愿望才能消解他心中的怨气。另一边,Marlo被问个措手不及,哭笑不得。说想吧,于气氛不合,说不想吧,又不太诚实,于是他习惯性的选择了沉默,没想却遇到了霸王硬上弓。说到硬上,Kirill确实够勉强的,从他焦躁的动作和之后恍惚的神态可以看得出,他是多么强忍着内心的不适,试图以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来满足Marlo。幸亏Marlo绝地反击,一声狮子吼震魑魅魍魉,让Kirill回复了心智。之后,拨云见日,各种温柔缱绻,Kirill一直小心翼翼的抓着Marlo的手,又抬手抚摸Marlo的脸,直到确认Marlo没有生气后才坐了起来。他抬头看Marlo的那个瞬间真是绝美,眼中满是温柔如水,一副任君宰割的神态。
  
  最后一个镜头,可谓神来之笔。在地铁站阳光明媚的长廊,Marlo穿着那件灰色开衫,Kirill穿着红色细条纹的毛衣,一如机场那天,踏着钢琴的旋律,缓步走向前方。他俩的手在渐行渐远中靠近、厮磨,小指勾缠在一起,满满的都是爱和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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