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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比特人:五军之战》中土世界的政治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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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大学里最有用的不是知识,而是一种框架。
  
  以下内容深度剧透,请看完电影后再阅读。不过在看电影之前读过,也可以享受边看电影边预测未来脑补弹幕顺便给别人剧透的乐趣。
  
  上完香港资深传媒人张少威老师的国际关系入门课后,顿时觉得看电影都萌萌的,看五军之战时,各种脑补弹幕在眼前飞过:“精灵王为了停止自己族类的伤亡决定在大战中途退出不就是验证‘现实主义’(realism)吗?”“中土世界的这些国家不就是处于一个无政府(anarchy)的状态吗?”“霍比特人和巫师的存在不就是非国家行为者(Non-state actor)吗?”
  
  看完霍比特人3,我仿佛又重温了一遍国际关系里的各种理论——让我感到神奇的是,政治无处不在。对于史诗电影来说,越有意思的内容,意味着蕴含着越多的政治现象。
  
  在影片的一开头,是恶龙对人类村庄长湖镇(Laketown)的袭击。上一部中,矮人国王索林橡木盾(Thorin III Stonehelm)带着他的亲信来到长湖镇向镇长求助。五军之战果然有三部曲大结局的节奏,一开始就是卷福(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配音的小火龙飞出孤山开始乱喷火,村庄一片混乱。萌萌的火龙在表示完“哈哈”“你终于落在我手上了”“你现在怎么办没办法了吧”这三句酱油BOSS退场语后就默默的被人类巴德Bard(Luke Evans饰演)像郭靖射大雕一样射死了,真可谓干净利落。这个时候请大家留意,长湖镇的人类和矮人已经达成了盟友关系,为的是夺回矮人族的孤山,顺便分享孤山里的金子。
  
  之后电影正式进入五军的正题,这五军分辨代表了五种势力,三种是国家行为者(State-actor):精灵族,半兽人,矮人;两种是非国家行为者(non-state actor),长湖镇的人类,和用来推动剧情的巫师们以及霍比特人比尔博巴金斯。
  
  如同少威在课上所讲,虽然现实主义不断的受到批判,可是它提供的理论支持却是适用范围最广的。在中土世界尤其如此。首先是超级BOSS索伦和半兽人少年们(最神奇的是这个族类我没有看到过性别之分,不知道它们是如何繁殖的),完全无视和平共处五项原则,老是想统治世界搞得生灵涂炭。这种不进步的观点竟然没有任何人约束和谴责,只能靠战争解决,国际组织这一概念完全不存在,这简直就是对自由主义的当头棒喝。对于半兽人来说,他们没有表现出任何合作的意愿,从他们说话的用词判断,他们应该还没有发展出“谈判”“合作”这样词汇。在设定上半兽人群体就是绝对的奉行现实主义的国家,战略上他们发兵占领孤山,是为了占领好的地形,从而增强自己的力量。他们的民众也没有任何思潮,更不用谈民主了,主要活动就是头头在决定,其他人就是跑腿卖命的。看来知识少真的比较容易被洗脑,像精灵王子这种不安定因素完全不存在。对于半兽人来讲,武力是唯一解决问题的方法,并且增强自己实力(Power)是最重要的决策因素。
  
  除了半兽人以外,无论是矮人、人类还是精灵也好,基本上都奉行着现实主义的原则。人类巴德一开始还抱有和矮人是同盟的幻想,只可惜矮人被金子迷惑,选择了一毛不拔,宁愿战斗。某一方面讲这确实很不理性,因为矮人在孤山只有区区14个人,可是面前可是精灵大军压前,但细细想来,其实也符合现实主义的逻辑。金子在某方面象征着力量,而矮人国国王被迷惑的状态,就是极端保护主义的体现,要把所有的财富,孤山的主权都保存在自己的国家,而不顾合作。再如加固孤山可以看成建立军事力量(build up military power),对人类和精灵的怀疑与不合作(states compete and cast suspicion upon each other, resulting in causing conflicts)等等。
  
  对于人类,与精灵同盟攻打孤山获取利益(build up military power and form alliances),为了人民的生计(可以类比成creating jobs for citizens’ wellbeing)等等,都是现实主义的体现,但是人类还是延续了合作的本能,巴德是一直想要和矮人国王谈判协商(negotiation),只可惜人家不吃共同繁荣这一套,于是长湖镇村民只好采取现实主义途径:战争来解决问题。
  
  精灵族是最聪明的一个state-actor,他们在战争中经历了不同政治偏向的变化。精灵王带着物资来援助被恶龙毁掉家园的长湖村村民时,巴德对其感激不尽,精灵王说我不是来帮你的,我是来拿孤山的珠宝的。此时精灵王采取的就是完完全全的现实主义思维,追求自己的利益,并且对矮人族持有强烈的怀疑。之后与人类结盟,也是为了同样的目的。当精灵、人类和矮人之战一触即发的时候,半兽人军队发起了突袭,由索林的表兄弟带领的矮人大军马上把攻击对象从精灵换成了半兽人,而精灵王却经历了一阵犹豫,没有号令发兵。有无必要为了扞卫孤山而让自己的国家遭受伤亡?但最后精灵王还是下令和矮人合作,一起抵挡半兽人。因为半兽人的目标是整个中土世界,如果半兽人得势,精灵族面临的就不只是金钱上的损失,而是领土与主权上的威胁(sovereignty, territorial integrity and citizens’ wellbeing),“唇亡齿寒”这样的利害比较让精灵选择了暂时的同盟来抵抗共同的敌人。
  
  当然,现实主义作为最主流的国际关系理论,总是受到各种挑战。比尔博巴金斯和巫师甘道夫(或者说是穿越的邓布利多)无疑是对现实主义最大的反驳,因为在剧情中阻止战争的三股力量主要就是这两哥们。在矮人国王索林在孤山筑起高墙,精灵与长湖镇村民在外磨刀霍霍时,是甘道夫策马奔腾进来劝说精灵王三思,霍比特人比尔博更是偷偷溜出孤山把矮人国传家宝石送给精灵王和巴德作为谈判的筹码(leverage)。精灵王吃了一惊,问比尔博说:“你不欠我们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比尔博说我想要和平,矮人有时候很固执,但是他们真的很善良。我想避免战争,让他们好好活着。这个时候,自由主义(liberalism)就开始慢慢显现出作用了。之后精灵王子莱格拉斯和护卫队队长塔瑞尔对矮人的帮助,简直就是由爱情火花点燃的理想主义(idealism)情节。在矮人国国王索林觉醒后,自由主义和理想主义的体现简直是交相辉映,熠熠生辉。“为了族人而战”的口号既出,一切政治情节都不在重要了。之后就是可以无脑A过的情节,加些煽情,加些重要人物的牺牲,然后呼应指环王的第一步情节,大功告成。
  
  此外,如凯特大姐扮演的森林女神和正在崛起的索伦的对决,似乎可以视为女性主义(feminism)的一点表现。影片一开头提到的长湖镇(laketown)也颇有意思,镇长、村民和矮人的互动在上一集史矛革之战中有所涉及,这个小镇子里也有自己的圈子政治,在此不多赘言,感兴趣的朋友可以重温这一段。
  
  ///此文为纪念2014年秋季学期上的《International relations》所写,各位上过少威老师课的童鞋们,请反省一下自己,小威威课上推荐的电影你们都看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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