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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拿》孤单中人们的试探和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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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5年1月11号,我在百老汇电影中心,看了这部《推拿》。
  
  之前看过原着小说,是毕飞宇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品,在《小说月报》上选载过。
  
  小说写的是群生像,一个章节一个人物。而娄烨在电影中,则以小马为主线,故事从小马失明开始,到小马复明结束。
  
  电影看完,最后一幕让我动容良久。小马回家,望着小蛮在洗头发。平淡的生活终于如同画卷一样展开。模糊的视野中,他想看清楚小蛮,然而他终于闭眼,微笑。是啊,小蛮长什么样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因为那是他在最孤独的时刻,一种冲破樊笼的本能带着他邂逅的爱人。不需要影像,他也知道她爱他,知道他流泪时候,她会用毛巾静静擦他的恐惧。
  
  娄烨比毕飞宇向观众释放了更大的善意。他描绘一个出现了奇迹的故事,是两个孤单的人逃离红尘远走高飞的故事。挣扎、坚信,总会好的。
  
  什么是推拿?
  
  毕飞宇在小说中写道,
  
  肩部的动作一旦固定的时间太长,肌腱头的纤维就会出现撑位,撑位久了,肌肉的渗出液就出来了。……时间太长渗出液就不再被吸收。这一下问题来了,渗出液把肌肉的纤维粘连起来了。一粘连就有可能诱发验证,也就是肩周炎——疼痛就在所难免。……肌肉都钙化了,哪里还能有弹性?你就动不了了……运动是必需的。实在没时间动,也有办法,那就让别人替你动。推拿嘛。一推拿粘连的部分就剥离开来了……。
  
  沙复明把脸转过来,对准了“老板”面部,说:“我们这个不叫按摩。我们这个叫推拿。不一样的。欢迎老板下次再来。”
  
   你看,推拿不是按摩,不是像有些人所说的具有“情色”意味。推拿,是当你动不了的时候,别人替你动。推拿,是你来我往中彼此的试探和救赎。所有人都有动不了的时候,所有人都渴望他人闯进自己的世界,又害怕自己的平静被打破。于是辗转腾挪,才叫推拿。
  
   欲望
  
   史铁生在《病隙碎笔》中说,“上帝在所有人的欲望前面设下永恒的距离,公平地给每一个人以局限。”在欲望面前,健全人与残疾人无异。盲人的世界,由于失了重要的感官,反而他们的欲望会更难平息。他们或压抑、或不堪、或试探、或挣扎。欲望使人生存,欲望让人挣脱。
  
   嫂子的欲望是不加掩饰的。她和丈夫的情话,她性爱中潮红的脸颊和迷乱的笑意。她天生的活色生香和对小马的欲拒还迎,都是她对生活的不甘和挑战。金嫣和嫂子是类似的,只是她对欲望的体查,不止于性。她坚持表达,她快意恩仇。她最终和泰来有了好的归宿,也是她更善于和自己欲望相处的善果。
  
   沙老板的欲望是不断寻觅。他需要一个情人,却将爱情一再世俗化,他流连于舞场搭讪,拙劣地展示自己的魅力。他不善表达自己的孤单和欲望,只能让旁人误会他的世俗。
  
   老张把欲望简化成了性欲,只要花钱发泄,在床第和买来的呻吟中,幻想自己得到了陪伴。所以他和小马说,只要上床,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是在用性模拟爱,在高潮中欺骗自己。其实他们的欲望像在抽假烟一样,很可怜。
  
  老王的欲望是压抑的。他自卑,他害怕自己的欲望。他祈求欲望放过他,所以嫂子总是主动,所以他听得到嫂子和小孔的调情却装作不知。所以他困兽犹斗,终于让欲望以自残的形式爆发。但之后呢?他能和欲望和平共处吗?还是一个新的轮回开始。
  
  都红的欲望是试探。她因为美丽,所以习惯不主动。但也因为真实,所以不甘心盲从。她小心翼翼表白,听到了也不说。她心里比谁都明白,但也只能无奈。在这一点上,她比嫂子、比金嫣更可悲。她相信“人和人撞上了,就是爱情。”却没有小马不顾一切只要小蛮的勇气。欣慰的是,她的终于在这种所谓的美丽被破坏之后,下定决心。
  
  但电影中,欲望张力最强的,还是小马。娄烨用他惯常的思维在歌颂这种破坏一切的力量。小马从一开始就坚信自己会重见光明,他不管不顾,他成全自己。他不会像老王一样压抑自己,也不会用世俗的方式给自己的欲望一个自我安慰的赝品。他一直在挣扎,不怕痛苦,不怕非议,他不在乎欲望之外的一切。所以,当渡尽劫波,修成正果的,是他。
  
  娄烨在《颐和园》中,就极力渲染这种破坏一切的力量,所以他重点着墨描写学潮中的青年学生。原着小说中,并没有给小马这样的结局,毕飞宇只有观察、描写不同人对欲望的不同态度。但娄烨旗帜鲜明,有所推崇。像杜拉斯着名的那句 “爱,之于我,不是一蔬一饭,不是肌肤之亲,而是平淡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这也是我为什么被这部电影打动,因为它在平淡生活中,给出了一个青春年少式反抗的结局。挣扎之后,便是涅盘。所以,我们热爱生活
作者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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