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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鸟朝凤》堂吉诃德式的悲凉与其背后的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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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听说过电影制片人方励下跌求为《百鸟朝凤》排片,终于今晚看了这部电影。整个影片,配着唢呐固有的抖颤悠长而透着堂吉诃德式的悲凉。主人公用生命坚守唢呐的传承,换来的却是时代的变迁对它的抛弃与嘲笑。虽然在片尾,唢呐被列入了非物质文化遗产,但这种抛弃已经无可避免,主人公的坚守更显悲凉。是的,《百鸟朝凤》确实有着堂吉诃德式的悲凉,主人公提着堂吉诃德之剑对抗时代的变迁。可是,我想说的是,《百鸟朝凤》并不具备《堂吉诃德》背后的内涵,因而这份悲凉更多的是煽情的空洞与苍白。
塞万提斯的《堂吉诃德》是个令人伤感的故事,它于读者可笑中又透着一种无奈的可悲。堂吉诃德一本正经的严肃,在大众眼里却显得如此的滑稽可笑。这份可笑再细思下,又变得可悲可叹:制服坏人不应该是每个社会无论什么时代都应当有的正义吗,为什么却被人嗤之以鼻呢?《堂吉诃德》之所以让人觉得可笑之余又有些无奈的可悲,是因为我们内心深处有对正义的追求,却又在现实中又迫于各种因素选择妥协。这些妥协背后有着深刻的理性,习惯了这种理性的人会觉得那些继续在正义路上一路走到黑的人显得可笑,对这份理性尚保有一丝清醒的人则会觉得一丝无奈与悲凉。

许多影视的人物选择了以堂吉诃德为原型,比如《新闻编辑室》里那个晚间新闻团队。他们放弃了收视率,放弃了满足大众窥探欲望,放弃了情绪煽动,放弃了含沙射影,他们想做真正的新闻,他们基于良知与道德,基于理性精神,严肃地引导公众对社会,对国家的理性思考,引导公众对自己所处的社会与国家负责。他们想拒绝庸俗,拒绝娱乐,他们想回归新闻的价值,重塑新闻媒体作为第四权力,与立法、司法、行政并立的社会力量所应当负起的责任。但是,在互联网时代吸引力原则泛滥冲击下,他们的努力是如此的与社会格格不入。他们一往直前,有着与堂吉诃德一样一本正经的严肃,在这个浮华的社会中显得滑稽。但是,他们同堂吉诃德一样,有着对正义的追求。
但是,不是所有的坚守都是堂吉诃德式的无畏。至少在我看来,《百鸟朝凤》就不是。诚然,主人公对唢呐的坚守,确实是提着堂吉诃德之剑对抗社会变革的大风车。但是,这份坚守的背后并没有一个正义的支撑。也许有人要问,怎么会没有正义呢:对唢呐的坚守是对我们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啊!这份坚守在那个躁动与浮华的时候是如此的脆弱而可贵。
我不敢苟同这个说法,因为这个理由还需要回答坚守传统文化究竟是为了什么?堂吉诃德想守住骑士的美德,《新闻编辑室》想守住新闻的价值。美德,新闻的价值都是一个社会可能没有的,却需要的。传统文化却是一个太泛的概念,因为太泛而空洞。这种空洞使得所谓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仅成了形式上的存在,于是对唢呐的坚守也激不起人的共鸣,影片顶多只是停留在被煽情的阶段。
当然,我们也可以说唢呐体现了对道德的严肃尊重—道德平庸者只吹两台,中等的吹四台,上等者吹八台,德高望重者才有资格吹百鸟朝凤。 而之后涌入的“洋乐队”充斥的却只是娱乐。这点也可以从焦三爷严格挑选接班人可以看出来。可是,在与洋乐队正面对抗时,无论是比声音的大小,还是后面的肢体冲突,都使得这个对道德的严肃尊重站不住脚。所争的到底是为哪般呢?相反,焦三爷的另一番话或许更加道出了坚守唢呐的动机:以前唢呐匠坐着太师椅,孝子贤孙在前面跪到一片。。。。。。对唢呐的坚守更像是对这一优越地位的怀念。
焦三爷最后吐血的悲壮也一样,煽情太多。《新闻编辑室》里的查理也同样悲壮地死,当ACN卖给一家互联网媒体公司时,ACN原来团队的理想主义与新老板之间的冲突一日胜于一日,查理殚精竭虑地维护着两边的平衡,但最终在一次对立中突发心脏病谢世。《新闻编辑室》以查理高尚而悲壮的死对传统的,精英式新闻媒体在互联网冲击下的衰落作了一曲挽歌。对比《新闻编辑室》里的查理,《百鸟朝凤》对焦三爷的刻画煽情太多,难以激起人的惋惜之情。这份惋惜之情的缺位,使人难以对传承唢呐产生共鸣,对其背后所寓意的中国传统文化产生共鸣。
因而,《百鸟朝凤》只有堂吉诃德的行为,而无堂吉诃德的内涵。
作者花满池塘写在前面:
因为我写的短评,近一星期常常收到人身攻击的骚扰豆油以及留言,希望各位读者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生活中都不要做暴民,学会尊重他人的特异性和表达的权利。最重要的是,学会独立思考,才能不被发行商既赚眼泪又赚票房,现在的中国电影真是这样,真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电影就是好电影,你看《聂隐娘》卖不动的时候,侯孝贤有跪下来求人吗?

复葬之仪来之已久,墨子在《节葬》篇中曾提及南蛮者“薄朽肉,厚葬骨”之神秘番俗,如今闽粤之地的客家人仍留有“捡金”旧习:初葬不起坟茔,见土色黑湿,遗骸将靡,长子即在油纸雨伞的遮盖下,一一捡拾遗骨,并用山茶油拭擦干净。择吉日,再厚葬骨于金盎瓦盏中。礼毕,先人在状若圈椅的墓地里安稳睡了,捡骨的儿子被宣布成人,乃成孝子。
从没有一部影片的首映礼如《百鸟朝凤》的这般热闹风光的像一场葬礼。
七点,偌大北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电影人,从东南西北冒着下班堵车高峰期的危险齐齐赶到电影学院,在长达一个半小时的领导发言时间中,从来没有这么耐心肃穆过。从秦地赶来的唢呐班子,在狭小的标准放映厅中吹起震耳欲聋的唢呐;名人,电影局领导轮番上台讲话,女儿哽咽着回忆父亲生时的音容笑貌,外国友人马丁.斯科塞斯称赞他为“中国电影的伟人”,三代影人罕见的齐聚一堂,两年前也是这样排队致敬感谢谈感想;此等阵仗,就如两年前追思会的重现,今日,中国电影人集体为吴天明排演了一次陌生的复葬。
如果说将首映礼处理的像葬礼是发行方奇葩的失误,那《百鸟朝凤》本身就把这场假白戏玩真了,取代了肃穆的《葬礼进行曲》,《百鸟朝凤》像是从古老的坟墓中传来的诡异丧曲,夹杂着复杂的死亡气息。真正的葬礼在荧幕中开始,焦三爷第一次出台时,灵堂里摆放的花圈与在地上披麻戴孝跪行孝仪的孝子贤孙们俨然让人置身现场,而正坐接受跪拜的唢呐匠莫名如逝者回魂,他在影片的最后几近自戕地因肺癌过身,心安理得地享受一手栽培的徒弟为自己的好品行吹起最高规格的安魂曲,驾鹤西。焦三爷的自戕将自己成就为一个守护传统价值观的落难英雄,如老炮儿那般在众人敬仰的目光中死,让传统文化中的死亡崇拜暴露无遗。



很难相信那个当年拍出了精致又上乘《变脸》的吴天明导演拍了一部这么潦草的《百鸟朝凤》,同是讲述传统技艺传承的故事,《百鸟朝凤》的剧本、表演和视听语言几乎全是不合格的。《百鸟朝凤》在剧本上尚未完成从文学化向口语化的彻底转型,拗口又不合实际的台词把儿童演员折磨的完全失了儿童的纯真和自然,变向地暴露了小演员从未真正意义上体验过农村生活的真相。毫无灵气的摄影无疑完全地暴露甚至放大了演员和剧作的问题,穿帮镜头和声画不匹配多到不可尽数,整体节奏散乱不堪。《百鸟朝凤》在技术层面上生涩的像是出自外行新手,内核却腐朽如央视的公益广告。二十年里,吴天明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他完全失丧了一个导演的基本专业素养和审美直觉?
这阴影绿的。。。
(插播一句:某种意义上《百鸟朝凤》里面这些糟糕的画面有可能并不是因为导演失审美直觉造成的,而更有可能是这辈使胶片使惯了,对正片高饱和度色彩有莫名崇拜的导演根本无法适应数码设备与打光方式造成的。数码时代在高感光再也不是什么难事以后,画面更讲究讲究的是色彩的平衡与搭配,趋近二维化的设计感会让人感到愉悦,但是走到极端就会成为广告的平光糖水风格,而胶片对出挑的颜色识别性更高,但是颗粒会缓解柔和饱和度过高的问题,对于胶片摄影师来说,能通过打光还原颜色的饱和度是一个很重要的基本功,但在数码时代这个问题可以通过后期调色拉饱和度解决。数码调色真是一门大学问。)
这颜色偏的。。。
戴锦华曾用诗意又苍凉的“斜塔”一词来形容第四代在中国电影历史上的姿态:"他们所选取、所站立的斜塔,一端连接着大地,一端指向天空。与其说他们成功地逃离了社会现实的土地,不如说现实仍是他们唯一的、尽管不甚牢靠的支点。与其说他们是要奔向艺术的天空,不如说那只是一条并不通向哪里的道路。”与他们靠拍样板戏扬声立名的前辈一样,第四代导演也是时代的产儿,这与第六代及之后的真正具有自我表达的导演完全不同——无论如何逃脱样板艺术的桎梏与美学,鼓吹人本主义的解放,他们的命运仍是时代所决定,他们渴望表达自己,结果只是讲述了自己生活的时代。他们强烈的社会责任感隐藏在个人风格与对新语言的追求下,一旦美学的表现消失殆尽,底下尴尬又刻板的时代表述则跃然纸面——时代幻觉褪色后,他们终于发现自己本质上比第三代好不了多少。
斜塔般站立的第四代上达不了他们仰望的艺术星空,唯一的归程则是返回他们出走之地。如《玩偶之家》中的娜拉那般,返回他们曾经逃脱过的社会政治角色中,返回他们反抗过的“戏剧”当中。人本主义投射进现实的脉脉温情在失了可栖身的时代故事后,徒剩不可撼动的时代局限性。新千年里没有吴天明再能够讲述的故事,他空空的情怀亦如《港囧》中年仍怀念纯真初恋的徐峥,除了矫情做作之外,只剩下血液中残留的家长制遗毒。《百鸟朝凤》输出的真正价值观并不是关乎于如何传承文化让老树发出新芽的现实问题,而是一种阴魂不散的自我崇拜。时到如今,他并已经丧失了承认自己问题自己问题所在的本能,因为他已经不能承认自己选择天明而不是蓝宇的真正原因是对传统被超越的恐惧。这种不可抑制的弑子冲动,才是《百鸟朝凤》真正让人恐惧的原因。

《百鸟朝凤》里对古老传统的呼吁和对凶残的家长制回魂是第四代对第五代乃至今天的“无根电影”的强烈法西斯式反抗,它以暴力实践着的,是对第五代无意识背负的“弑父”精神,乃至文化大革命中的“子”文化狂欢大刀阔斧的斩杀。这种偏执,和婴孩在肛门期报复母亲回应缺失时产生的偏执分裂机制如出一致。吴天明真的是不屑于拍张艺谋的电影吗?在媒体上大骂徒弟张艺谋弃艺从商的失丧,标榜着自己“不屑拍他们那些电影”的同时,自己却倚老卖老地扛起了棍棒,击打这些不听话的徒弟。
究竟谁能捡起这墓中的腐骨,迎来权力的交接?究竟谁能杀死狄安娜丛林的祭司,从橄榄树上摘下带血的金枝?不,时至今日,我们该对这种死亡崇拜严词说不了。在第四代已经走下历史舞台,第五代创作力枯竭到不忍直视,第六代不是成了禁片导演就是电影节油子的今天,我们或许该打破这种专制家长制对血缘的留念和膜拜。我们需要真正意识到对传统真正的传承并不是狗尾续貂式的代代相传,而是一辈靠着一辈的独特生命认知与力量把牌子打响打亮。我们要的不是热烈庆祝中国第一百代导演的诞生,而是为电影院中每一个关怀我们生存困境与灵魂渴求的电影送自己孱弱的掌声。我们要的不是制片人、片方、营销者为了忽悠我们进电影院打出的温情牌和眼泪,我们要的是真正真的创造力与对现实悲欢离合真正富有洞察力的眼睛。这场革命,是不可避免的。

作为第四代中最後仍有能力、有机会拍电影的幸运导演,将吴天明的遗作《百鸟朝凤》称之为第四代最后一部电影是问心无愧的,而它的首映,正是一代告别时代的导演艺术生涯的集体葬礼。《百鸟朝凤》上映后的票房惨败,并不是什麽值得惊呼的新闻,也并不是中国艺术电影走向衰落的象征,更不是对吴天明导演伟大一生的否定。1979年,张暖忻和李陀轻快地宣布电影是各种艺术中最年轻的一种,电影语言拥有者最活跃的、最迅速、最激烈的新陈代谢能力。今天,我们仍然感受到这种活跃的语言更迭仍然是中国电影最为鲜明的特点。斯人已逝就逝吧,”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麦子;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粒子来。“
让我们就以耶稣的这段话来结束本文吧
作者挖坑麻小玄子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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