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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世界大战》聊聊丧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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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僵尸片爱好者一定是cult片爱好者,他们或许不太钟意目前越做越大的流行僵尸片,更喜欢原汁原味的低成本B级片场景、造型及画质,以至于连史上最糟糕导演艾德.伍德的《外太空计划9》(1958年)也能受到一部分恶趣味者追捧,但一如吸血鬼爱好者会追看一切美貌吸血鬼,他们也不排斥吃着爆米花或者抱着自家猫咪看完《僵尸世界大战》这类热热闹闹的僵尸大片。他们甚至会送给僵尸“丧尸”这样萌萌的名字。
    说起B级片,还得从恐怖片大师乔治.A.罗梅罗的僵尸片说起。虽然在他之前已有僵尸片这一题材,但他的《活死人之夜》(1968年)却被公认为僵尸这一类型片的定型之作,他1978年的《活死人黎明》则是不少僵尸粉心中的经典,后者出现一个解释僵尸出现的逻辑:罪人太多,地狱太满,于是死人被送回人间。西洋僵尸跟亚洲尤其是香港的僵尸片传统是两个不相干的体系,后者自有一套佛道仙妖伦理,而西洋僵尸往往跟基督教有一定的捆绑关系,世界末日,神职人员,上帝,救赎,这些元素在很多僵尸片中经常出现。
    僵尸出现,数量渐增,城市大面积破坏,剩下的几名幸存者,被僵尸围困,最终逃离僵尸,最好有几名幸存者被咬成僵尸,然后让其他人做做射杀抉择:这几乎是大量僵尸片相对固定的模式。但即使遵循这一模式,僵尸片依然有各种有趣的发展。比如1978年版《活死人黎明》中的僵尸行动缓慢,化妆及血浆、人肉效果都有B级片的夸张生硬感,涉及逃生情节的幸存者人数也仅有四名而已。同样是困在商场里面赖活然后突围,2004年扎克.施奈德的翻拍版《活死人黎明》却展现出当代僵尸片的某些趋势:场景要精致有看头,涉及人物要多且形象饱满,僵尸要多且行动速度加快,能跑能跳,血浆要逼真……最好还讲点道理,告诉人们团结一致,学会彼此信任,互相帮助。所以新一代影迷更喜欢翻拍版毫不令人吃惊。
    但这一传统模式,到不同导演手里,一样能拍出不同效果。谁说僵尸片就不能更严肃呢?丹尼鲍尔执导的《惊变28天》(2002年),证明僵尸片也可以拍成讨论人性的文艺片,甚至变成一路历险、成长的公路片。从动物保护极端青年攻击科研青年、解救实验室大猩猩开始,鲍尔对人性的讨论一刻不停,自救还是救人,要爱心还是要活着,僵尸片的外壳下一如既往地闪着鲍尔在《猜火车》、《浅坟》、《海滩》中显露的阴冷残酷之寒光,这一核心,因一帮兵哥哥“拯救”一男两女并将其关入城堡躲避僵尸而达到高潮,剧情顺理成章地落入他惯常玩弄的那种封闭空间或场景内各人因利益而自相残杀的精彩段落——某种角度看,充满私欲的人其实比单纯的僵尸更可怕。而弗朗西斯.劳伦斯根据文学作品改编的《我是传奇》(2007年)则是几乎由威尔.史密斯一人撑起的好片,纽约已成僵尸控制的荒野空城,连狮子都要上街捕鹿,只剩一名有免疫抗体的军医独自研发治愈僵尸的办法,连他唯一作伴的大狗也被僵尸毁灭,正当他陷入绝境,一对突然出现的幸存母女引发他领悟上帝之音的契机,原来神早有安排,他就是拯救世界的传奇。此片把一个人面对未知又可怕之危险的那种恐惧状态拍摄得极其逼真,似乎观众也和威尔一起进入黑暗密室,等待僵尸扑来……这种处理与恐怖经典《沉默的羔羊》颇类似。
    正如《我是传奇》里的思路,僵尸片也渐渐开始考虑如何解决问题,迎来人类生机。这也跟全球化视角有很大关系,1960、1970年代,人们很难想象一个小地方出现的僵尸怎样引发全世界的毁灭,而最近上映的《僵尸世界大战》(2013年),则把这种视角发挥到极致,布莱德皮特饰演的主角,从费城到太平洋、韩国、耶路撒冷、威尔士……一路追查僵尸源头并寻找解决之道,虽然最终问题依然没完全解决,人们只是学会了如何拖延时间防御僵尸攻击。此处拯救世界的主角,不够酷,也不够传奇,他身边出现的“战友”,也都速度倒下,同时无所不在的僵尸也比以往更为凶猛,数量大到史无前例,人类的渺小,展露无遗。
    但谁说解决僵尸问题就一定要苦大仇深呢?《僵尸肖恩》(2004年)因其另辟蹊径而成为低成本经典。即使非僵尸片迷,也乐意观赏这部讲述一帮其貌不扬的小伙伴们如何突出重围,并迎来与丧尸们和平共处之欢乐时光的电影,谁都会记得呆头呆脑的肖恩从僵尸身边频频走过却浑然不觉的冷幽默效果,记得肖恩妈妈酷似僵尸的脸,记得肖恩每天与早已变成僵尸的老哥们打游戏的温馨感人的结尾,也会记得他们合着Queen的音乐节奏打僵尸的滑稽画面——谁又会反对此片用Queen乐队激情四射、赞美友爱的歌声做片尾曲呢!僵尸片,也可以是喜剧片。类似的,看到《僵尸之地》(2009年)的开头,宅男主角杰西.艾森伯格强调逃避僵尸四法则以“强心”为首——跑不动的胖子死得最快,你就立刻知道这是部恶趣味青春喜剧了。
    与亦正亦邪、主角光环的吸血鬼不同,僵尸片里的僵尸,大多是绝对的邪恶怪物,不杀死他,就被他杀死,没有妥协余地。但是《温暖的尸体》(2013年)告诉我们,打僵尸的另一种办法,是跟他相爱。此片明显跟风《暮光之城》系列,却在评论界赢得更佳口碑。有当红小生尼古拉斯.霍尔特做男主角,漂亮的丧尸哥哥甚至可以教我们如何追姑娘,追健康的活人姑娘,他的这段爱情甚至能感染丧尸人群,让所有丧尸片幸存者头疼不已的丧尸们,居然能完成基督徒式的悔改,拥有崭新的生命。不过这个路子或许只此一家,难以复制,不太会成为后世僵尸片的主流。
    2013年秋季档新剧上映,已播放数季的《行尸走肉》依然上马,即便它或许只是无聊的打僵尸游戏,依然不缺收视率。没办法,我们就是这么爱丧尸!
    
  此文登载于《周末画报》ipad版10月某期。题目是现在胡诌的,穷咪么得ipad,不晓得最终题目是啥,终稿何样。
  
  特别感谢BY先森、Neo先森、桔子妹子、杨Loli正太、还有万友们对此文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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