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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让我走》中的反乌托邦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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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别让我走》(Never Let Me Go)改编自当代日裔英国作家石黑一雄的同名原着,上映以来在影评界引起了强烈反响。该影片视角独特,涉及爱情、科幻与伦理,以主人公的成长与爱情故事为线索讲述了一群克隆人作为器官捐献者的悲惨命运,向观众揭示了科技滥用与极权统治下的黑暗未来与人性异化,具有强烈的反乌托邦色彩。
  一. 乌托邦与反乌托邦
   乌托邦(Utopia)一词最早由英国政治家和小说家托马斯?莫尔在1516年发表的小说《乌托邦》里提出,该词来源于希腊语,意思是“没有的地方”或“美好的地方”,因此乌托邦这个词意味着“美好”和“虚幻”的双重含义,代表着不存在的理想世界。正如莫尔在书中向我们描绘的一样,在乌托邦岛里,财产共有,按需分配,人人劳动,没有罪恶。自莫尔以后,传统的乌托邦作品大多是着眼于人的集体存在模式,试图建立一个稳定和统一的理想社会,表达对现实社会的不满和对未来世界的憧憬,充满了积极乐观的情绪,如培根的《新大西岛》、莫里斯的《乌有乡消息 》和贝拉米的《回顾》等等。
   然而到了 19 世纪末 20 世纪初,随着科学技术成为社会进步和发展的主要力量,人们也担心技术的泛滥会导致层出不穷的社会问题。因此,现代作品中已难以找到对传统意义上理想乌托邦世界的描绘,取而代之的是与之相反的反乌托邦社会——黑暗阴郁,令人担忧和焦虑。反乌托邦(Dystopia)由乌托邦这一概念衍生出来,但与之对立,展现的是一个既不美好又不理想的未来世界。乌托邦作品关注于构建美好的大同社会,而反乌托邦作品则以个人理想和利益为焦点,强调个性,否定整体强制性的统一,以维护人的自然属性和拯救人性为目的,如着名的“反乌托邦三部曲”----《我们》、《美丽新世界》和《1984》。例如,在《美丽新世界》中,科技的发展使得人类已经沦为了垄断基因公司和政治集团的工具,人类看似幸福快乐,却丧失了情感和个性。加拿大批评家诺斯罗普?弗莱认为乌托邦有两种,积极的乌托邦和消极的乌托邦。积极的乌托邦是在科学技术的帮助下发展成为一种理想的世界,而消极的乌托邦则是现代科学技术的产物(Frye,29)。
  
  二. 科幻电影中的反乌托邦传统
   弗莱进一步指出,当代的反乌托邦作品与科学技术的发展有着紧密的联系,乌托邦作品与科幻的结合是一种不可避免的趋势(Frye,29)。并且,作为科学技术时代的产物,科幻电影与乌托邦或反乌托邦的融合成为了一种传统,尤其是大多数的当代科幻电影都呈现了反乌托邦的特征,如《银翼杀手》﹑《1984》﹑《撕裂的末日》和《饥饿游戏》等。
   在表现手法上,这一类反乌托邦的科幻电影通常会采用对比反讽的方式,通过理想世界的异化来呈现未来世界的黑暗。我们首先会看到一个类似于莫尔笔下的乌托邦社会,科技高度发达,人人都过着幸福充裕的生活。随后我们会发现在这层美丽的面纱之下的丑陋真相。在《别让我走》中,故事发生的第一个场景是夏季的寄宿学校黑尔舍姆,导演给了黑尔舍姆一个暖色调的全景画面,让人感觉这里不仅风景如画并且充满了温暖的气息,生活在这里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夫人不仅收养了他们,提供他们的衣食保障,而且还请老师来教他们绘画和音乐,培养他们的艺术才能。然而随着电影情节的发展,画面也逐渐呈现出阴郁﹑黑暗﹑冰冷的色调,场景是灰色的农舍和白色的医院,时间似乎也永远定格在了寒冷的冬天。这也正暗示了我们这个看似美丽的新世界其实是冰冷残酷的。
   此外,反乌托邦的科幻电影在主题上通常具备以下几个元素。(1)科技滥用所带来的严重后果。比如,在《银翼杀手》里,我们看到了关于复制人的人权和记忆植入问题;在《雪国列车》里,因为人类滥用冷冻剂,从而陷入了冰天雪地的困境之中。(2)极权统治下人们丧失了个人权利和利益——在《1984》和《V字仇杀队》里,我们看到了在“老大哥”和独裁者的极权统治下,人们的生活严酷凄凉。(3)人们对“美丽新世界”里人性异化的忧虑——《饥饿游戏》里的杀人游戏,《撕裂的末日》里人们丧失的情感,都不能不让人思考科学技术的进步与人类发展的关系。
  
  三.《别让我走》中的反乌托邦主题
   《别让我走》讲述了一个特殊群体克隆人的成长过程和情感经历,看似与正常人无异的背后是他们作为捐献者被操控的悲惨命运,蕴含着强烈的反乌托邦色彩。其中,科幻电影中常见的三个反乌托邦主题也在电影中得到了一一呈现。
  (一).科技滥用
   科技时代反乌托邦作品揭露的是科技文明与传统文明的对立。在反乌托邦作品中,科技都发展迅猛并高度发达。一方面,科技推动了社会的发展,使过的许多乌托邦幻想得到了实现;另一方面,科技的滥用也带来了潜在的危机。在《别让我走》里,克隆技术的应用及其所带来的社会伦理问题引起了观众的深思。
   电影的开场是一连串的DNA 字符,随后银幕上出现了这样一行字幕,“1952年医学出现重大突破。医生终于能治愈过的绝症。到了1967年平均寿命已突破100岁。”显然,这串DNA符号代表着基因,象征着生命,暗示着克隆技术的诞生,而这项可以使人类寿命延长的“重大医学突破”就是利用基因生产克隆人并用克隆人的器官来拯救其他人类的疾病。在看似“先进和美好的”技术外表下,这项突破伤害的却是另一群边缘人物,以牺牲他人的健康和性命换来人类的生命。电影中,我们一次次看到克隆人捐献器官后伤痕累累的身体和饱受摧残的心灵。其中影片的开头和结尾选取了相同的一幕,将这种冷酷表现得淋漓尽致。汤米想推迟捐献,但遭到了拒绝。巨大的沮丧和失望击垮了他的求生欲望,于是在第四次捐献时汤米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他安静地躺在手术台上,和凯茜对望,快乐和悲伤在眼神中流转,那一刻的沉默无声胜过了千言万语。这样的首尾呼应,不得不说导演别有用心——控诉这样的医学是冷酷无情的,这样的科技是残忍畸形的。
   早在18世纪,卢梭在《论科学与艺术》中曾指出科学诞生于我们的罪恶并败坏了我们的德行。马尔库塞也曾对科技中非人性的方面进行了猛烈的抨击,认为技术进步等同于奴役的扩展。这些说法虽然有失偏颇,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人们对于科技迅猛发展的担忧。当科技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时,科技所带来的就不再是发展与福祉,而是威胁和灾难。这样的社会远非我们理想中的乌托邦,它解构了传统的理想社会,反映了反乌托邦的主题。
  (二).极权统治
   汉娜?阿伦特在《极权主义的起源》里指出,不同于传统的暴政与专制,极权主义不是藐视规则,而是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法则,不但自己严格执行,也强制他人服从此法则,其特点就是依靠意识形态和恐怖来进行统治。
   在电影中,黑尔舍姆不同于一般的寄宿学校,它是一个封闭的场所,是福柯笔下“一种彻底的规训机构”(福柯,264)。它必须对每个人的所有方面(身体训练、劳动能力、日常行为、道德态度、精神状况)负起全面责任。老师执行监视﹑检查和规范化裁决的三种手段,其任务是“造就既驯服又能干的肉体”(福柯,338)。黑尔舍姆有一套如军队一般的管理法则,要求克隆人严格遵守。比如,他们每天起床都要定时喝牛奶吃药,不允许抽烟,每天都要举行晨会,每周都要进行身体检查。学校通过对身体的检查来控制学生,达到对学生肉体的驾驭。除此之外,学艺是知识获取的过程,也是控制思想的一种方式。在黑尔舍姆,克隆人将学习绘画,好的作品将被夫人选进画廊,这是对他们的最高称赞和肯定。这种带有奖励性质的学艺在本质上就是对人的改造和再训练,通过不断定期的检查从而对他们的思想进行塑造和掌控。
   阿伦特认为宣传是极权主义统治的工具,而恐怖是极权主义统治形式的本质(443)。《别让我走》中,老师们不断传达着身体健康对克隆人的重要意义。晨会上校长针对捡到的三个烟头进行了严肃的批评,这时镜头在孩子们懵懂的脸上一一扫过,虽然孩子们不清楚禁止抽烟的原因,但却清楚地知道抽烟是罪恶的行为。此外,为了阻止他们与外界接触或逃离黑尔舍姆,老师们散播着关于学校边界的各种谣言:一个男孩走出就遭遇了肢解死亡的命运;一个女孩则饿死在了外面。于是这些恐怖谣言让孩子们产生了暗恐的心理,使得他们认为一旦踏出黑尔舍姆,他们的生命就会面临危险。
   正是在这样的管理与宣传教育下,孩子们对监护人形成了绝对的信任和服从。当露西小姐告知他们真相,他们表现出了疑惑并意欲弄清事实;但随着学校迅速地开除露西小姐并宣称她是“破坏力量”时,克隆人刚刚觉醒的思想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这种强制的行为和思想上的整体一致性,正是反乌托邦的特征之一。
  (三). 人性异化
   科技滥用和极权统治的双重作用导致了人类本性的异化。《别让我走》中,人类应用高科技生产出了克隆人,并用他们来捐献器官以延长自己的生命。残忍的是,人类在生产克隆人时不仅是制造了他们的肉体,而且赋予了他们情感与灵魂。事实上,他们和正常人毫无两样。然而人类却将他们视作非正常人,采取的是非人化的对待。在人类眼中,他们就是一种新型的科技产物亦或是一种类似于人类的动物。影片中,面对孩子们热切的欢迎,夫人却眼神冰冷,并把手提包紧抱在胸前,躲闪着孩子们的触碰。毫无疑问,这种厌恶和提防的姿态对克隆人是一种情感伤害。
   夫人象征着这个极权社会里的统治阶层,利用克隆人为自己服务,却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自由的权利,甚至工作的权利和生育的权利,更谈不上尊重和帮助他们。人类可以冷静地从克隆人身上任意摘取器官,也可以麻木地面对克隆人的死亡。手术室里,当露丝选择自愿终结自己性命时,监护仪发出的滴滴声越来越急促,露丝的生命也消失得越来越快。然而医生们的脸上却毫无表情,如同没有情感的机器人一样继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术,并从她身上取出所需的器官,随后按照程序拔掉呼吸机和管子,关掉电源离开了手术室。漆黑的手术室里,唯独留下了露丝千疮百孔的尸体孤独地躺在手术台上。这时,悲伤的音乐缓慢响起,银幕一片黑暗,如同人类那颗空虚冷酷的黑暗之心。
   在这个虚构的极权社会里,作为统治阶层的人类丧失了最基本的道德观﹑同情心和怜悯心,变成了冷血的侩子手,以牺牲他人的性命来维持自己的发展和统治。这是一个丧失了人性的乌托邦,一个反乌托邦;在这里,人类的道德文明正在崩塌。
  
  四.结语
   作为一部反乌托邦的电影,《别让我走》揭示了科技滥用、社会极权和人类异化的主题,讽刺了科技的非理性发展,批判了“美丽新世界”里的人性之恶,解构了人们对于乌托邦社会的白日梦,意图呼唤人们的理性和人性的回归。其最大的魅力在于警示人们,在高度发展的物质文明之下,人类是否会更加幸福,社会是否会更加和谐。
  
  [参考文献]
  [1] 石黑一雄.别让我走[M].南京: 译林出版社,2011.
  [2] 让-雅克?卢梭.论科学与艺术[M].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3] 汉娜?阿伦特. 极权主义的起源[M].北京: 三联书店,2008.
  [4] 米歇尔?福柯. 规训与惩罚[M].北京: 三联书店, 2013.
  [5]Northrop,Frye. “Varieties of Literature Utopias.” Utopia and Utopian Thought [M]. Ed Frank E. Manuel. Boston: Beacon Press, 1966, 28-29.
  
作者梦想家L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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