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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光奏鸣曲》一场回光,一首奏鸣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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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看过蔡明亮的电影,包括最近的那部无台词的《郊游》,下载了,存在电脑里却一直没有看。有些电影,是要讲缘分的,就像有的人,相遇相识,也需因缘际遇。有段时间,我沉迷于阿德里亚.布洛迪主演的《超脱》(Detachment,2011),看了两遍,每一次看,都会陷进电影营造的氛围,悲伤孤独的布洛迪深邃的眼神(他是《钢琴家》的男主角),以及最后他坐在教室朗诵爱伦.坡《厄舍尔屋的倒塌》的片段,真是一部忧伤写意,又直指人心的片子。
  
  今晚看这部《回光奏鸣曲》,也纯属偶然,女主角陈湘琪凭借出色的表演斩获2014年台湾金马奖获奖最佳女主角。陈湘琪是蔡明亮的御用女主角,而这部《回光奏鸣曲》的导演,是长期与蔡明亮合作的摄影师。我没有看过蔡明亮,却看了钱翔执导的首部长片,也算间接了解了蔡明亮的风格。台词很少,半小时之后,影片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和寡言。
  
  一个半小时的片长,导演讲了一个无甚情节,却处处充满潜流的故事。迎来更年期的中年女人玲子,有一个在外读书鲜少回家的叛逆期女儿,丈夫常年在大陆做生意,遭遇失业打击的玲子,在医院看护婆婆,与此同时,医院里来了一个眼部首创的男病号。片子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展开。我喜欢的,是电影在台词极少,接近于“默片”的风格中展现人物的心理,孤独,烦躁,无望,试图冲破那扇时好时坏的“门”,从而寻求“出口”(影片的英文名就叫“Exit”)。有些电影充满了台词,人物的对话一句接一句,比如昆丁.塔伦蒂诺的《低俗小说》(也包括他的其他片子),人物就像话痨一样,从开始到结束一直在对话。
  
  但有的电影不同,比如侯孝贤的《最好的时光》,干脆就是用字幕代替人物说话,这两种风格,没有孰优孰劣。就好比写小说,有的人喜欢写对话,像海明威的短篇,《杀人者》,从头到位,对话一句接续一句,用对话推进故事的节奏,勾勒内在的冲突和张力;而马尔克斯的小说,对话就少了很多,马尔克斯不擅长写对话,或者说他用人物的行动、叙事的繁复代替了对话,这两种不同的风格,都是好的,取决于如何传递出叙事的有效性。同样的道理,假若在《回光奏鸣曲》中,陈湘琪饰演的女主角滔滔不绝地说话,相信这部片子一定大打折扣。
  
  除了上面提到的对白极少之外,片子还有与此相对的另一个特点,那就是,影片叙事的过程中,有着各式各样的“声音”,缝纫机(针车)的喧响,水龙头滴水的声音,高跟鞋敲过地面的声音,舞蹈社的华尔兹,病房里病人嘶哑的呻吟,夜间垃圾车驰过城市街道的声音,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电影取景高雄,其中有一幕令我印象尤为深刻。
  
  那是在影片的后半部分,玲子在经受了丈夫常年失联(电影里重复最多的是电话里机械的“无法接通”的答话音)所带来的孤独和绝望,终于下定决心,要在如此压抑的生活里寻求出路,她穿上自己缝制的新衣服,抹了口红,化了淡妆,穿上一双高跟凉鞋,夜间提着手提包坐巴士出门,在街角的饮品店,无意间撞见女儿和男朋友坐在店里亲嘴。看到这里,我以为玲子会推开门走进,然而没有,她反倒像窥探了别人隐秘,躲在玻璃窗后拨女儿的手机。电话被挂之后,她又转身,用纸巾擦唇上口红,等她终于做好这一切,再走进饮品店时,女儿和她年轻的情人均已离开了。
  
  片子出彩的细节,就在于抹掉口红这一段,没有对白,但所有复杂多变的情绪都在这细微的枝节中了。
  
  这也是小说可以取法的技巧,真实可靠的细节,往往一两处就能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而太沉迷于琐碎的细节,又往往会失之偏颇。有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好的小说(或叙事作品)应该如何调配其中叙述和描写乃至其他部分的比例,最终,这些还要依靠一个写作者对整体和细部的掌控能力,就像一个熟能生巧的泥瓦匠,即便闭着眼睛,也知道这一块砖,这一片瓦应该砌在何处。也许,这就是贺拉斯在《诗艺》中所谓的“合式”,妥帖,恰当,不拖泥带水,一下子命中目标,使得整体的叙事效果抵达最佳。
  
  《回光奏鸣曲》感动我的地方,还有影片中存在的“对位”,这里的“对位”,是指影片中长期处于“失联”状态的玲子的丈夫——长期大陆跑生意的中年人,自始自终,他都没有露面,他是一个缺席的丈夫,一个忙于事业而对妻子女儿不闻不问的丈夫——另一个,则是影片里眼部受创又无法言语的男人。玲子出于好心,在医院看护婆婆的同时照顾这位孤身一人的男人,她替他擦洗脖子,在他罩着眼罩看不见她的那段日子里,这样的“僭越”意味着某种身体欲望的潜在出口,而这位只会发出痛苦呻吟的男人,在摘除眼罩之后,玲子对他的态度却发生了微妙转变,她变得害怕,害怕男人会看见她。
  
  影片最后还有一个细节,深夜,玲子拿起浸水的潮湿毛巾帮男病人擦洗身体,最后,在他几乎凭着直觉睁开眼时,玲子将自己戴的口罩脱下来,罩住他的双眼。“见”与“不见”之间,女人复杂的心理状态展现地淋漓尽致,这里,是用另一个男人的“在场”来映射玲子丈夫的“缺席”,而往往,女人处在天平的两端,摇摇晃晃,就将故事的韵味铺陈出来了。
  
  我喜欢看台湾的电影,是因为其中的烟火气,不浮躁,沉静,不像大陆的一些电影,即便深入到生活的肌理,还是乏力,抑或是矫揉造作,和现实隔了一层又一层。台湾的很多电影,有生活的日常气息,好比杨德昌的《一一》,也是一部描摹世态人情的好电影。
  
  这部片子的配乐,是玲子常帮人做舞装的舞蹈社播放的华尔兹曲子,每次听到乐曲,都会觉得,片子沉寂、平缓的节奏中出现了转机,玲子仅有的几次笑容和渴求的眼神,都发生在这间明亮宽敞的舞厅。
  
  好的电影,总能给人许多启发,或是情绪,或是细节,或是对生活不经意的揭露。
  
作者林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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