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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炮儿》父子江湖,酒桌间谈笑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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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老炮儿正式上线,我也及时在视频网站上重温了一遍。果然,最吸引我的还是父子酒馆那场戏。动情感人,意犹未尽……
可以说,父子酒馆这场戏,是老炮儿最为经典的一场戏,管虎试图通过这场戏,折射整个中国式父子相处方式的缩影。而两位演员,也非常出色的完成了这场管虎口中“全国观众都在看着的”重头戏。
一开始,晓波带着一瓶年轻人爱喝的伏特加来到六爷跟前,说:“我以后可以住家里,可有一样,你别管我。”六爷回了句:“成啊。” 就这对话,揭开了这场父子拉锯战的序幕。
可见,父子在发生剧烈矛盾之后,第一反应就是通过相互让步来处理冲突。儿子以获得自由为条件答应父亲住家的要求,父亲以失对儿子的部分掌控为代价换取团聚的天伦之乐。不得不说,这是一般中国家庭遇到矛盾之后所采取的普遍方式。以牺牲自己的部分利益来取得暂时性的父子关系的缓和。
然而,这种方式往往治标不治本,只能换来短暂的相安无事。正如之后晓波拿起酒杯说的那句“以后咱们互相理解”一样,是错误的将让步和妥协作为理解的表象。当然结果就如六爷的反应一样,“互相理解,我他妈的还是理解不了。” 大多数中国父子之间的沟通方式,都存在着这样的问题,年龄和阅历上的差异,导致双方在认知和观念上存在着各种不同,如果仅仅是以退让和回避的方式来解决,自然无法达到相互理解的层面。
这段还有一个很有亮点的插曲,当晓波拿起装着伏特加的酒杯向六爷敬酒时,六爷教训儿子向辈分高的敬酒时酒杯要低点,晓波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还是听话的放低了酒杯碰杯。笔者小时候,也被父母这样教育过,向长辈和上司敬酒时,杯沿要低于对方,表示敬意。而这次过年家庭聚会上,小侄子小侄女和大家碰杯时,哥哥姐姐却没有指正出来。说不好这种礼仪究竟是教养,还是迂腐,却总觉得遗憾,时代变迁中,有多少的规矩没了,有多少的礼节丢了。
转回这场戏。六爷坦言对自己儿子的追求感到费解,晓波对于人生的追求,就是图个乐,不管别人难受自个儿高兴就好,而六爷则在乎个规矩在乎个理。父子俩在粉饰太平之后,终于面对面的将相互之间的纠结和矛盾摆上了台面。之于晓波,父亲的江湖义气只不过是一群地痞流氓打架斗殴;之于六爷,儿子的流里流气根本没有男人的样子。
这中间,我仿佛看到了我们8090后的缩影。冯小刚58年生人,李易峰87年生人,正是父母与我们的同龄人。我们这一代,80后被称为垮掉的一代,90后被称为脑残的一代。恰好赶上了计划生育,独生子女缺乏分享精神,不够独立,自私自我,常常以此被人诟病。受新潮思想的冲击,各种穿着和谈吐也无法被父母理解接受。但是其实,时间证明我们这一代,依然肩负起了如今的中国社会。电影里的晓波也是,他虽然有着很多的缺点,但是他醉酒知道找他闷三儿叔过来代驾,他顶天的看不惯父亲打打杀杀,划了车也硬颈的没找父亲解决,离家出走也靠着自己双手工作糊口。只是两代人之间的隔阂,让两个善良的好人,相互的认着对方的坏处。
这场戏的爆发点来源于六爷的一句“你妈活着的时候……”,让父子之间的矛盾到达了顶点。这里,观众才清晰的意识到,晓波对于六爷一直的怨恨和反叛,其实是因为母亲的过早离世。管虎并没有将六爷塑造成一个完人,可以说,六爷是个好人,但不是一个好丈夫和一个好父亲。为了兄弟为了所谓的江湖道义,他犯事躲事抛下妻儿,妻子被车撞死儿子孤身一人,进了局子让晓波一人挣扎苟活。晓波对于父亲的叛逆,更多是对父亲抛下母亲和自己而产生的怨怼。两个人,一对父子,在晓波愤恨的阐述中互揭伤疤,这才是父子矛盾的真正根源。晓波倔强的眼神透露着恨意,六爷微颤的表情透露着悔意。儿子一句句的打进了父亲的心里,此时,父亲才真正意识到在这段有着裂痕的关系里,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又该怎样弥补。“我给你磕一个吧”,这是一个对着儿子满心愧疚的父亲,在面对这段支离破碎的亲情面前,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不顾自己的脸面和身份,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他老了,他自以为是的觉得自己的局气和规矩没有错,自己的逞能和仗义很正确,但是他发现他错了。中国式父亲对儿子的爱是隐忍的,不善表达的,他没有告诉晓波他有多爱他,多盼着他好,多希望他出息。而最后,冯小刚的泪流满面,和李易峰稳稳按下父亲肩膀的力度,或许正是打开心结的起点。
当话题切换到各自的心愿时,父子关系才真正从隔阂走向融和。老子喝着伏特加,儿子喝着自酿的白酒,共同展望着未来,在这个未来里,有着儿子的梦想和父亲的梦想,在这一刻,父子的心意才相通。在梦想里,有儿子执着的酒吧,有六爷想要的江湖义气,构筑成了一个充满时代碰撞和交融的聚义厅。
聚义厅同时出现在了结尾的彩蛋中,晓波将父子两人的共同理念交汇在了现实中,同样,这也是导演想要表达的互相理解。酒馆的这场戏,从忍让、逃避、矛盾、冲突、包容直到理解,一气呵成。短短的一场戏,就刻画出了时代中中国式父子的相处模式,想来也倾注了导演和演员自己生活中的点滴缩影吧。
关于《老炮儿》中新旧交替的概念,并不是指让新的完全沿袭旧的,也不是让新的完全取代旧的。有碰撞,有冲突,有相互的融和,也有相互的学习。这或许才是导演真正想要向观众表达的东西吧。
作者扣扣C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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