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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所谓醉生梦死也不过是一句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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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梦如雾散风吹,莫再苦追。
这一点,老鼠是不懂的。他只是捧着从母亲尸体怀里捞出来的那瓶绍兴酒,唱一首《将进酒》,做一场醉生梦死。
首先要提出关于电影里比较隐晦的几点。
第一,老鼠是深爱自己哥哥的。当硕哥和哥哥在阳台上跳舞的时候,不时地蒙太奇一些老鼠将一只蛆虫与一只蚂蚁扭曲拍摄下来的片段,很明显,蛆虫暗指硕哥,蚂蚁暗指哥哥。而一开始母亲也说过,哥哥小时候害怕蚂蚁,而老鼠小时候偏偏喜欢玩蚂蚁,这不难理解成是小男生喜欢一个人时特有的表现。所以才会有镜头前那一句“又是一个平静的下雨天,我又想起了我思念的人,真希望他们都能像蚂蚁一样,一直围在我身边,不会离开我”。
第二,表姐也曾经喜欢过哥哥。当表姐大雄和一群姐妹淘偶遇哥哥时,姐妹淘纷纷表示不时会Gay吧玩耍,只有一直被塑造得很洒脱很时尚的表姐,从头至尾表现出对Gay的排斥之情。后来表姐喝醉,老鼠问她,如果要在硕哥、哥哥和他之间选一个,她会选谁。表姐没有说话,老鼠却回答“你和我一样,都选了哥哥”。
第三,除了已经是尸体那个镜头的母亲和哥哥回忆里的母亲,其它镜头里的母亲以及哑女这个角色,都是出自于老鼠个人的想象。首先说母亲,结尾那一点很显然是幻象这不用说,第一幕镜头里,母亲曾责问老鼠为什么要跟着硕哥混以及为什么要拿那么多葬鱼回来。而哥哥也说过,老鼠是在母亲世之后才跟着硕哥混的,所以第一幕应该是处于母亲死了没有多久,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的老鼠(也没有告诉其他人)开始跟着硕哥学坏,同时不断拿死的吴郭鱼回来遮掩家里母亲的尸臭。之后哥哥回来,也就是证明母亲世的事已经被大家发现;而硕哥醉酒时说的那句“你母亲那事,我知道你们都在怪我”,可能就是暗指母亲的尸体就是被硕哥发现,也是硕哥强行将母亲的尸体送火葬的。于是老鼠不得不又幻想出一个人物来。因为他暗恋的是自己的哥哥,同性恋与乱伦两颗重弹双管齐下,于是本能想要回避的他,潜意识地创造出了一个女性角色,且是以唯一亲近的女性也就是母亲为原型,于是哑女的援交妹很好地对应了母亲曾做过妈妈桑,哑对应了老鼠潜意思地厌恶母亲的碎碎念,而老鼠着重强调哑女穿蓝色衣服很好看也是因为母亲爱穿蓝色衣服(衣服这一幕也暗示了哑女是出自臆想,因为当老鼠带哑女深夜买衣服时,其实服装店里是没人的,可是下一幕哑女就已经穿上了新衣服)。
第四,从老鼠发现哥哥与硕哥发生了关系,以及他杀人(有可能杀人也是出自于他自己的臆想,毕竟他杀了那个老大之后很难想象还能逃得出来。在发现哥哥和硕哥有了性关系之后,老鼠也许就已经有了自我毁灭的倾向,而任何试图自我毁灭的人都需要一根压死自己的稻草)之后看见了母亲,就已经开始预示着老鼠决意自我毁灭。从他发走蚂蚁,再到走到河边看见已经死的母亲(与“人死之前会看到死的亲人”偶然地契合了),然后母亲将那瓶绍兴酒倒入河里(暗示有很多,一点就是老鼠嗜酒,将酒倒入河里有一种引诱的意味;一点就是老鼠不断拿回吴郭鱼,不光是为了掩饰母亲的尸臭,也是掩饰关于自己最为重要的东西的失,而那条河里正是有许多的吴郭鱼)。
其实整部影片还有很多暗示,不过鉴于不“窃用”别人的思考成果,我就只写出我自己想出的这几点,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搜来看看。
所以整部影片,醉、生、梦、死,一一对应,醉——整日醉酒以掩所失的老鼠,生——唯一活下来的哥哥,梦——真实世界并不存在的哑女,死——作为蛆虫而死的硕哥。
始终觉得,老鼠身上有很大“何志武”的影子,神经质、渺小、自我封闭。从“成绩好,爱音乐”自我堕落到每天流连在菜市场大妈大叔之间, 踌躇在整个光鲜城市的阴影角落仰望蛛网,踯躅在千杯苦酒里自甘为一人赎罪。然而,然而,梦若如雾散风吹,莫再苦追!
你问他风花雪月算什么,对他来说,算是个成语吧。
可怜的老鼠,十几年的相思再加几斤绍兴酒,那一句喜欢始终也没有说不出口,只能够无奈叹爱别离、叹憎怨会、叹求不得,所谓醉生梦死,仔细想来不过是自己给自己开的一场玩笑罢了。
作者康桥
  曾听信赖的影评朋友说《醉?生梦死》很像欧陆影展会出现的电影,进了戏院看了戏,瞬间理解了为什麽这样说,因为张作骥在《醉?生梦死》投注的个人电影色彩实在浓厚至极。运镜与收音技法一道又一道如马戏团般的倾盆,成功把一则错落的台湾底层事件,挤压出近乎濒死的氛围。演技指导最是了得,指导的竟不是人,而是虫--光是想像剧组如何调教出蚁蛆跳舞,鱼蝇嘶吼,就足够令人佩服。
   
  逛了一下各大网站,从四月开始就有不少篇影评问世,名家辈出。我对此片好像也没甚麽可多讲,只就三处我疑惑是刻意还是非刻意拍出来的奇处,随笔纪录一番。
   
   
  一,前半段的封闭构图
   
  全片场景的拥挤与狭隘自然是刻意的,就像全片以滤镜与晃镜异化出一座苍黄斑驳的台湾一样。构图受其影响,也就容易显得闭锁。我注意到的是:前二十甚至前三十分钟,每一幕的构图都是封闭的,诸如拍客厅不拍窗户开张,拍哥哥的浴室只拍一看就是墙壁死角的接线,菜市场回廊永远有违章堵住出路,KTV的门永远敞开却永远不入镜......不管摄影机如何运动,观众的视线永远都在一眼便会望穿终点与死路的聚焦之处。不舒服,很不舒服,这种不适贯穿了剧情还懵懵懂懂的前半段。
   
  待电影中盘以降,这种构图却无预警的解开了,焦点多变起来,同样是客厅浴室菜市场与KTV,不再有长时间的封闭,处处都有出口。这似乎也不是追求前半压抑後半开朗的戏剧效果,,後半并没有不再出现封闭构图,只是较少了些,逐渐沉重的剧情也没有让画面开朗的必要。那麽,前半段长达二十分钟的封闭,就竟是否为有意为之,还是单纯照着叙事剪接片段,奇蹟似的构成了另类效果?尚不得而之。
   
   
     
  二,令人厌恶的发情
    
  全片的人性恶劣全都在情慾发生之後。围绕在牛郎仁硕身旁的每个人,都被拍得丑陋,得不到性爱的关注,就以肢体与金钱的暴力跋扈。诸如表姊嘴上说「你说甚麽我都听」实则以包养逼仁硕事事告退,中年富婆揭人疮疤又间接对仁硕饱以老拳,老鼠哥哥无时无刻不看气氛的对心事重重的仁硕调情,都是面目可憎,让人无从同情。
    
  如果这种安排是刻意的,情慾电影与同志电影都是艺文电影的某种次文化主流,《醉?生梦死》这样揶揄情慾者不看状况,以为作爱就是生命圆满手段的白目,是不是在挑衅些甚麽呢?
    
  附带一提,许多人说黄尚禾饰演的哥哥一角不够亮眼,跟老鼠与牛郎比起来显得单薄。但我觉得这个角色拍出单薄就成功了,因为他就是一个性格单薄的人,他对自己同志身分过量的瞩目,让他看不见除了同志身分与同志情慾外的复杂人间。把哥哥拍得越是刻版,反而越是加强了这种单薄的讽刺力道。
   
  三,剪不下的双结局?
   
  在蛆虫寄屍的意象之後的连续两幕,不论哪一段都能抽来当作结局看待。倒数第二幕是老鼠在河边与母亲放生,是一种收法;倒数第一幕是老鼠在菜市场闲逛,擦身而过的仁硕走入陋巷,打开片中从未揭露的巷口,被开启的闪亮大门替这部阴郁电影开出空前的灿烂,也是一种收法。前者和解的意涵能把故事兜圆,後者开启的意象能把风格收拢,作为句号都很恰当,最後却是两者并置,令人想不通。
   
  当然硬要解释两者有其关联亦无不可。老鼠与仁硕逛大街的时间点不明,可以说是他们还没下高雄惹事前某时某刻的吉光片羽,也可以说是他们找到跟黑帮和解(逃跑?)的手段,过起新生的日子。不过这个故事本来就有太多兜不拢的一厢情愿,光是高雄行到底为什麽会砍人就无从解释,企图用圆故事的思维摆弄解读,似乎是较为不适风趣了。这终究是一部意念至上的作品。
   
  还是,莫非张作骥认为,在这两者间要抉择出更好的一种是如此困难,以至於乾脆把决定权丢给我们观众了?真是如此,那也太任性了吧?

作者米粉汤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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