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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动物城》极权主义与兔朱迪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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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动物城》是一部充满了讽刺与隐喻的电影,很多梗都与西方历史和文化有着深刻的联系,仔细分析这些元素,我们可以发现,在电影中似乎埋伏着一条暗线,这条线关系着一个大阴谋,同时也在暗示着我们,动物城的未来并不是一片光明,更有可能是无边的黑暗。
动物城的幕后黑手
疯狂动物城的英文片名是《zootopia》,这个词可以拆分为zoo+Utopia,直译为动物乌托邦。Utopia(乌托邦)这个词在西方思想史上有着重要的影响,被用作想象中的理想主义社会的代名词,比如空想社会主义(其英文正是utopian socialism)的奠基人托马斯?莫尔,其代表作就是着名的《乌托邦》,电影里的一些情节似乎正与此书有关。

比如贯穿全剧的午夜嚎叫事件,主谋是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绵羊副市长,为什么偏偏要它做反派呢?《乌托邦》中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典故,那就是批评英国圈地运动的“羊吃人”,曾经被马克思引用过:
你们的羊,一向是那么驯服,那么容易喂饱,据说现在变得很贪婪、很凶蛮,以至于吃人,并把你们的田地,家园和城市蹂躏成废墟。
这一段论述,似乎正适合绵羊副市长的表现。
然而羊的本性是不会吃人的,推动着它的,是背后那只“看不见的手”。那么绵羊副市长背后有没有一只推着她的手呢?必须有。
疯狂动物城里最大的黑社会头目是Mr.Big大先生,它的形象是向《教父》维托?柯里昂的致敬,这一点众所周知。请大家注意,教父片名里father一词上方,正有着一只操纵提线木偶的手。

在教父一片中,“操纵之手”的意象非常重要。比如在片头,维托?柯里昂首先亮相的不是他的脸,而是托在腮边的手,在用手势掌控着现场的局面;在临终时给儿子的教导中,他更是明确提到不要被操纵,而要做那个操纵别人的人,最好能够当官从政。而在疯狂动物城中,大先生正是从北极熊的双手中亮相,一见面就让别人亲他的手背,这很难不让人产生联想,认为它就是那个操纵着一切的幕后黑手。

Mr.Big这个名字,字面上来说是大人物,而我们若将眼光放进整个乌托邦思潮的演变,也似乎能看出更多的隐喻。比如反乌托邦主义的重要作品,乔治?奥威尔的《1984》,小说中那个控制着一切的极权主义领袖,名字正叫做Big brother——老大哥,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这句话很多人都已耳熟能详。
Mr.Big对应Big brother,也许并不是简单的巧合。

大先生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如果大先生是幕后黑手,它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我们来仔细分析绵羊副市长的阴谋。在表面上,她要挑起的是食肉与食草动物的矛盾,实际这只是一个搅混水的幌子,真正目的在于大型动物与小型动物之争——记得绵羊副市长和兔朱迪说的那句话吗?并不是我们食草动物要团结,而是我们小动物要团结。
这一阴谋的产生,是与动物城的经济发展水平和政治现状息息相关的。在影片里,动物城经济上已进入现代工业社会,政治上追求人人平等的理想主义主张,这必然会造成新的社会矛盾。
现代社会追求平等的一大体现,是拒绝就业和薪资上的歧视,这意味着小动物和大型动物有着同样的就业机会,在薪资和福利上应该一视同仁。我们看到,很多仓鼠这样的小动物,都已经当上了白领,相信在脑力劳动领域,它们会和大型动物做的一样好。

而就算是体力劳动领域,由于工业的发展,机器普遍应用,大型动物的体型优势也正在变得不那么明显。在电影中可以看到,不论是盖房子还是修路,都有着小动物们忙碌的身影,并没有在依靠大型动物。
请注意,大型动物与小型动物的生活成本是不一样。比如一只仓鼠白领,只要相当于人类养小宠物的投入,它就可以很好的活下。而一头大象白领呢?光是食物和衣服就要耗费一大笔开支。所以在同等收入水准上,小型动物的净收入必然更多。长此以往,动物城平等主义的政治正确,必然会导致小型动物越来越有钱,经济水平在整体上领先大型动物。
有人可能会说,给大型动物补贴不就行了?这话说起来简单,其实只要看看欧洲和中国的诸多现实,我们就会知道,给部分族群的区别性优待,只会引发新的社会问题。
马克思告诉我们,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水平的提高,自然会推动小型动物要在政治上发出更多的声音。然而动物城政府和武装力量(警察局)的领袖,都在由大型动物把持,市长是狮子,警察局长是公牛。绵羊副市长对自己权力有限的抱怨,其实反映的是整个小动物族群的呼声。

在此背景下,大先生是可以看作一个小动物至上主义者的,它虽然体型袖珍,但手下为它服务的,都是体型巨大的北极熊。他要利用的,正是顺应社会潮流搞革命。绵羊副市长的阴谋虽然失败了,但搅浑水的目的已达到,让公牛局长抓了狮子市长,挑起了大型动物高层之间的矛盾。而这个阴谋如果不失败,它也许就会在适当的时机走上前台,将自己打造为动物城的大救星,带着小动物跑步进入新社会了。
然而这个通过毒品、阴谋等手段建立起来新社会,真会成为真善美的代表么?当然不会。这里要介绍另一部反乌托邦主义的名着,乔治?奥威尔的《动物农庄》,曾被改编为英国影史上第一部院线动画长片,其故事发生在一个农场中:在一头猪的领导下,家畜们闹起了革命,赶走了剥削者农场主,实现了当家做主的愿望,一起建设新世界。乍一看,这个动物农庄像是一个缩微版的动物城,正在走向美好的未来,然而随着小说情节的发展,这个“新社会”就像人类社会存在过的很多国家一样,最终走向了领袖独裁的极权主义。

《动物农庄》有一句名言“所有动物生而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加平等”,这也许正是动物城乌托邦平等主义的未来——不,这其实已经是动物城的现实。在电影中,我们可以看到被冻起来的鲑鱼,可以看到昆虫汉堡,原来不属于哺乳动物的其它物种,实际都是动物城居民的食物而已,这一切正是在阐释着这个主题:
所有动物生而平等,但有些动物比其他动物更加平等。
兔朱迪的黑化未来
如果真存在大先生的阴谋,那么兔朱迪会如何应对?可能很多人会认为,作为一个追求正义的年轻人,兔朱迪当然会阻止邪恶,拯救世界。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么?

当兔朱迪和大先生第一次会面,就见识到了大先生草菅人命的手段,被北极熊提起来要扔进冰窟,只是由于大先生的千金及时出现,才侥幸逃得一命。
在这一幕中,大先生的黑社会面目已经暴露无遗。狐尼克只是卖了一条假羊毛毯,就要被它私刑处死;兔朱迪对它没有任何冒犯,只是因为和狐尼克同行,就要被一起灭口,其凶残可见一斑。大先生盘踞在动物城已经很多年,那么它脚下的冰窟中,到底埋葬过多少冤魂?相信会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数字。
如果是一位真正追求正义的警察,认识到大先生的真面目之后,当然会开始调查搜集证据,一定要将这个黑帮头子绳之于法,然而兔朱迪是怎么做的呢?
她和大先生谈笑风生,交上了朋友,并当了他孙女的教母。前面说过,大先生的形象是致敬教父,而在《教父》电影中,教父教母可是因宗教纽带而建立起来的神圣关系,完全可以当家人看待。
为了查清午夜嚎叫的真相,兔朱迪还将卖盗版盘的杜克带到大先生那里刑讯逼供,最终套出了自己所要的情报。
在这些事情中,我们看到的是什么?是“警匪勾结”的事实,是警界新英雄在利用黑社会老大。
然而大先生会让她白白利用么?当然不会。所谓的人民英雄兔朱迪,毫无疑问会成为它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作为大先生的政界代理人,绵羊副市长是失败的,而潜力无限的兔朱迪,作为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正可以作为大先生在警界的新代理人。
所以,大家在想象狐兔的后续CP故事之余,不妨也想象一下,“教母”兔朱迪和“教父”大先生两强联手,后续还会有什么故事吧。

补充一下,在美国历史上,正有一位当上了芝加哥市长的黑社会老大,他的外号和Mr.Big很像,叫做Big Bill。据统计,在当时的芝加哥警方内部,有65%的人都在为黑社会工作。这,是不是动物城未来在现实世界中的投影呢?
作者茅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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